那时的林愫尚未及笄,初识情之一字,满心满眼都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她所见过的全世界,她不要再见这世上的任何一个男子,因为他们哪里能比得上她的荀哥哥,虽然他时常会欺负她,欺骗她,可她知道那是同样因为喜欢才会在意才会有这些举动,不然他怕是连理都懒得理她罢,她哪里会晓得是自己痴缠的紧而双方父母又在其中施压,不得不令荀子墨应付她一下,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有荀子墨的用意,她若是受不了了自会向父母哭诉,两边的父母都那么喜欢她,若她提出解除婚约,想来他们也无法,可若是他说了便会变成负心汉,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反而更迫切的让他们完婚。显然单线条的女孩一心只在爱人身上,哪里会往深了想,此事也就耽搁下来,荀子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甩掉这个牛皮糖般粘人的女孩,后来终于让他想到一个办法,能让她彻底死心。
自此他流连花丛,往返青楼,又特意让那些女子的胭脂水粉残留在衣鬓间,让她不经意的发现。他犹记得她初闻到他衣襟上的香粉味时脸上惨白的神色,随即安慰自己一定是闻错了,是了她近来身子不大爽利,鼻子堵塞的厉害。他乍听之下差点没昏厥过去,真不知是该说她自欺欺人好呢,还是神经大条好呢。后来他也就连应付她都懒得了,让近侍带她去青楼找她,她步步相逼,无非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待她亲眼所见还能自欺吗?他显然是低估了林愫的承受能力,从出生那刻起相伴十几载而过,她早已认定了彼此,又怎会轻易改变。
林愫自始至终都清楚记得他是如何伤她心的,只是太过爱的一往情深,情愿自欺欺人。那日在他的震惊下,她淡然的笑,如杏花般清澈美好,仿佛只要微风轻轻一吹便能将她带走。然而他还是没看到掩藏在她眼眸深处的疼痛,那苦苦压抑的等候,只为有一天他能在转身时还能看到身后的她依然还在。可她错了,他永远不会转身,因为他不屑。
那日回去后更令她震惊的是,荀子墨向父母提出要去拜师学艺,他自小就对医术感兴趣,更有天赋,曾偷偷向镇上的郎中学过一些皮毛,自此他便在家中自学,但书上的知识毕竟有限,若非有实践和一个医术颇深的人指导,他想要给人看病寻医基本是无望。说来也巧,他还真结实了一位高人,那人隐世山野,鲜少在人前露面,却是非常喜欢荀子墨的慧根,深觉埋没了可惜,但他却提了个要求,想要学医就需得同他一同远离尘世,尘世的污浊会让心不得沉静,自也无法领会更深奥的医术。于荀子墨而言他自是不愿就此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在父母的极力反对声里,哪怕是闹翻也毅然决然的离去,他不想要再受他们的摆布,也不想再受他们控制。
当林愫得知此事时已是第二日的午后,她望着他家大门他离去的方向,心里暮然就空了,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这些年她纵然被荀子墨欺负的很惨,可那时她还有个人可惦记,如今什么都没了。那些往事她从未想过要告诉父母,只在那日阳光明媚的午后哭的像个无助的小孩,她哭的撕心裂肺,她哭的肝肠寸断,往来行人无不纷纷朝她望去,可那有什么关系,她不在乎,她在乎的人不在意她,就是连走都是悄无声息的,她不知他这一走会何时才能再见,荀家父母也被气的不轻。她来不及顾及自己的感受又忙着去照顾荀子墨的爹娘,将他们当成自己的父母来孝顺。
荀家阿娘抱着跪在地上给她侍候膳食的女子眼中噙满了泪光,直言宁愿没有那个儿子也不会不要她这个媳妇的,若不能做公婆便是母女,荀家就只当有她这个女儿。她面上满面泪意,心却在滴血,这话怕是荀家阿娘怕她伤心宽慰她的罢,她又怎会不懂,不过是装不懂罢了。
就这样一年年等待着荀子墨归来的消息,又在无尽无望中清醒过来,她这么痴傻又是何必呢,为何非要那人不可,为何明知他不喜欢自己还要守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