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心思,道“不多不多,公主且收下便是,皇后娘娘许稍后就到了,奴才这就叫人进来为公主着妆。”
雪姝手上动作一僵,不久前才痛过的心好似被针尖戳了一个小孔。
这就要跟他分开了。
“母后来得真巧。”
暗吸一口气敛起心思,雪姝尽量笑得若无其事。
“方才我还在跟白茯说在这叨扰王爷多日,实在没脸再待下去,还想着跟他说说,看什么时候回宫呢。”
左右都是要走的,早走晚走有什么区别,何况宫里的几个人还等着她呢。
雪姝的反应让喜贵有些意外。
这么突然的事,换做任何一个人应该都是先惊讶才对,然而这人却像表现得很淡然,就像早有所料似的。
从前几日这位公主对他们家王爷的态度来看,他以为她会更不舍。
想了想,喜贵生了恻隐之心,“王爷已经回府,现下在墨悠居,公主一会儿过去么?”
虽说那位爷的意思是直接让皇后来把人带走,他也不打算送,但瞧着那爷的样子,明显是在意六公主的,只嘴上不说罢了。
“那是自然。”
雪姝还不知道男人在生她的气,表现得温和大方。
“此次给他老人家添这么多麻烦,自当当面拜谢,请公公稍候。”
喜贵点头应下,唤来白茯与挽荷等人进来为雪姝梳妆打扮。
一炷香时辰后,墨悠居内。
本打算睡上一觉的夙珝已在床上辗转了数十遍,却是无论什么姿势什么方向,都让他毫无睡意。
被褥这些东西明明早换过了,他却觉得好似还是能闻见那丫头片子身上的馨香。
见鬼!
夙珝低咒,不甘心地又翻身,可才闭上眼,脑子里便浮现出两日前那晚换身子时的情形。
那时,他同那丫头一样无法动弹,但意识却是清楚的。
他看到她的那缕小魂魄从他的躯体里被生生拔出来,即使听不到她的声音,却能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很痛,整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不知道她在喊些什么,却从她的嘴型能看到,她在喊他。
时隐时现的小妮子,神色痛苦地被君曜从他的躯体里扯出来,嘴里喊着他。
他不明白,他于那丫头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她心里有仇,有恨,想借他的身份他的手来如愿,如此于她而言,他便只是她巴结讨好的对象罢了。
那么,又何需得在那种情况下都还将他挂在嘴边?
她就那么想借他的手来报仇,就那么想巴结他利用他么?
巴结、利用……
夙珝只觉胸腔中一股怒火陡然窜出,猛地睁眼,眸中琥珀色流光乍现,屋内温度骤降,物件裂开的声音此起彼伏。
“腾”的一下,他坐起身来,下颚绷得死紧,浅朱色的唇勾起一丝嗜血的弧度。
呵,利用他?
就那丫头,竟想利用他?
在这世上,敢利用他的人就没出生!
恰在此时,墨悠居外,蒙蒙小雨落个不停。
喜贵撑着伞,对雪姝说道“公主在此稍后,奴才这就去通禀。”
雪姝咳了两下,有些喘气,“不用了公公,我就这么去吧,不若一会儿母后就来了。”
喜贵稍作思量,点头,“好,那您当心着点儿,脚下路滑。”
雪姝颔首,虚靠着扶着她的白茯,感觉脑袋昏沉得厉害,脚下有些飘忽,冰冷的雨飘到她脸上,她忍不住打颤。
“没事吧公主?”白茯低头,看到自家主子那未施粉黛的脸上白得吓人。
雪姝摇摇头,咬牙忍着不适。
不多会儿,喜贵带人来到夙珝寝屋外,照惯例先敲了敲门。
本以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