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有个高台阶,她爬上去,一双腿晃啊晃,足足晃了半个时辰,才见一抹玄色衣裳缓缓而来。
“你来了?”林锦瑟脸上挂了笑,毫不犹豫跳下。
墨凌景只闻一股清香,小姑娘挂在他身上,轻飘飘的,没重量。
台阶很高,她这么跳下来,能笃定他一定会接住她?
“下来!”
“哦。”林锦瑟乖乖落地,“我们进去吧。”
墨凌景不语,抬步就要往里走,被她拽住了,“翻墙进去,我想去御书房。”
林锦瑟只觉得腰间覆上一只手,耳畔有呼呼的风声,脚底下的光景略成一个光点,等她回过神,已经在御书房屋顶上了。
林锦瑟蹲下去,想掀开一个瓦片,手被攥住了。
墨凌景对她做了一个噤声动作,林锦瑟点头,安静听里面动静。
只听有杯盏摔碎之声,皇帝怒气很盛,隔着屋顶她都能感受的到。
御书房里的皇帝把桌子上的册子摔在林别鹤面前,脸色黑如锅底,“才回京几日?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皇上,臣是被冤枉的……”
“侍卫来报,京城人手好几本,竞相传阅,就连茶馆酒楼,都有说书先生在说此事,即便是假,也是真,朕不想管你家事,只是我东郢向来最重尊卑,你都看看,上面都写了什么?”
“宠妾灭妻,任凭一个低贱的妾室欺辱到自己正牌夫人头上?还说,你夫人之死,也是被设计的,你一方面还卖深情,装恩爱,一方面把妾室扶正,妾室所出为尊,正室所所出为卑,连府中下人都比正室所出高贵?是这样吗?”
林别鹤看过了。
诸如此类,详细描述,唯一让他震惊的,册子上所说半分不差,都是真的。
当然,他不能承认。
林别鹤头低的更甚,“皇上,臣冤枉啊……”
“朕是不是该给你挂个冤枉的牌子?宠爱妾室也有个极限,满朝文物百官,谁府上没个可心的妾室?你见过谁闹出这么大的事?你为官数年,难道这点道理都不懂?全然忘了尊卑有序?”
他宠爱萧贵妃,也没越过皇后的本分,当真失望。
“皇上……”
“朕对你家世没兴趣,不过此事影响甚大,若你不作出一个表率,朝堂你便无法立足。”
“臣回去,必定狠狠训斥府中上下,让她们谨言慎行。”说完,睨了皇帝一眼,没他不满意,咬牙道;“臣回去就把崔氏降为妾室,让她谨守本分。”
“此番江南督造沟渠,你本有功,朕有心提拔,你却出这么大的错,朕失望透顶,罚俸三年,禁足一个月,下去吧。”
“是。”
林别鹤行礼离开。
“等等!”皇帝嫌弃的扫了一眼地上的小册子,“朕不想再听见民间有任何关于此事的风言风语,三日之内,若处理不好,你头顶的乌纱帽,也别要了。”
“是。”林别鹤惊出一身冷汗,手攥的咔嚓作响。
被他查出是谁设计他,他必定将他挫骨扬灰!
屋顶上,林锦瑟听完一场戏,笑的合不拢嘴。
渣爹出来那脸色,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