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良听到了寇季的话,心里暗暗叫哭。
他也想硬气的跟寇季说话,可他犯下的错太大,他硬气不起来。
他在西北确实有止小儿夜啼的名声,他平日里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是因为他心里清楚,没人能奈何的了他。
可对上寇季那就不一样了,寇季一声令下,便铁骑冲进了他们盘据的营地,硬生生的将他从数千人中给揪了出来。
他手下的人上去阻拦,人家刀都没碰,仅仅跨马前冲,就将他那些手下吓的狼狈逃窜。
他从那些人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那是远比他要凶恶的同类的气息。
他在那些人面前都不敢大声说话,面对那些人背后的人,他更没底气大声说话。
“卑职,卑职知错了……”
崔良小声的认错。
寇季瞪着崔良,喝斥道:“你那是错吗?你那是愚蠢!”
崔良低着头,不敢说话。
寇季继续喝斥道:“你明知道那些辽人是我放出去的,你居然还带人去劫掠他们?”
崔良小心翼翼的看了寇季一眼,用低微的声音道:“您也没说不能劫。”
寇季气结,强忍着心头的怒火道:“你说的对,我没说你们不能劫掠他们。可你率领着四千多人,败在了人家几百人手里,损失了数十将士。
这难道也是我的错?”
崔良脑袋垂的低低的,不敢再开口辩驳。
他战败的错,他推脱不了。
“来人呐!将崔良拖出去给我砍了。”
寇季高声一喝,他的侍卫立马就出现在了铁冶务内。
崔良脸色惨白,想要讨饶。
“四哥息怒……”
就在崔良准备讨饶的时候,刘亨突然开口。
寇季、崔良皆是一愣。
寇季看向了刘亨,问道:“你想保他?”
刘亨刚要点头,就听寇季撇撇嘴又道:“我说你今天怎么对我如此殷勤,原来你是想保他。”
刘亨干巴巴笑道:“此人对我有些用处。”
寇季略微一愣,疑惑的看向了刘亨,并没有言语。
刘亨解释道:“此人率部在西夏境内纵横,犹如入无人之境,对西北的地形必然十分熟悉。更关键的是,此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开西夏人,出现在西夏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此人若是归入我麾下,帮我统领斥候营,一定会帮我探听到许多我想要的消息。”
寇季眯着眼道:“你想让他帮你统领斥候营?”
刘亨点点头。
寇季沉吟道:“可此人心术不正,整天想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去了橫山军中,你就不怕他将你橫山军的将士带坏?
你要知道,他统领的铁门关团练,如今被整个西北称之为匪军。
难道你想让橫山军也变成匪军不成?
橫山军中可是有不少折家军的旧部。
他们若是被冠上了匪军的名头。
折家不会找你麻烦,汴京城的杨家老太君也不会饶你。
杨家老太君若是打你,我可拦不住。”
刘亨笑道:“四哥,你放心,无论是多坏的人,落到了我手里,都会改邪归正。”
寇季略微一愣,失声笑了。
他担心刘亨降不住崔良,被崔良带坏了,却忘了刘亨初入仕途,担任的就是惩治恶人的官员,惩治的还是那些穷凶极恶的人。
“那我就给你一个面子。”
寇季对刘亨说了一句,回归头看向了崔良冷哼道:“看在宁国公帮你求情的份上,我就饶你一命。从明天起,你就调到宁国公麾下听用。”
崔良一时间有些懵。
寇季冷哼道:“还不快多谢宁国公活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