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已是腊月二十,还有十天,便是新年了。
大街上早已张灯结彩,到处飘散着过年的节日气氛。
这是他和阿羽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一个新年,乔启睿很想陪她一起过。
所以,必须尽快了结这件事。
事已至此,乔启睿索性也不隐瞒身份了,跟寥绪略一商量,便直接去了天顺军军营。
彼时镇北侯程拜正就内鬼一事犯愁呢。
当日他与汉王见面一番密谈,汉王并没明确告诉他内鬼到底是谁,而是让他自己去查。
镇北侯自然知晓自己一手掌控的天顺军中各方势力盘根错结,以往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闹得太过,便也懒得追究,然而此次涉嫌通敌和谋逆,便是万万不能姑息的,因此查得格外仔细。
然而,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查到的结果还是让他大吃一惊,继而感到无比的愤怒。
在大帐里一阵咆哮怒骂发泄后,镇北侯终于冷静下来,坐在几案前拧眉沉思。
此事非同小可,一旦解决不好,必会引起军中哗变。倘若再被有心之人利用,自己都有可能被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因此当亲卫禀报寥将军已经回营正在帐外等候的时候,镇北侯顿时喜出望外,连忙吩咐:“快请寥将军进来。”
寥绪入内,将此行情况一一禀报。
镇北侯的心情顿时又沉重了几分。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起身拍着寥绪的肩膀,“阿绪啊,这回咱们恐怕要大义灭亲、挥泪斩马谡了!”
闻言,寥绪心中亦是一痛。
其实他心中也隐隐猜到与对方勾结的军中大将是谁,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寥绪也不愿相信。
毕竟,那人自侯爷少时便跟着他了,对侯爷忠心耿耿,还曾在战场上舍命救过侯爷多次。
侯爷待他亦是亲如兄弟,对他信赖有加,让他掌军中大权,是天顺军中除了侯爷以外的第二实权人物。但凡他经手的人和事,侯爷从不过问,更未对他有过任何怀疑。
不曾想,他竟利用侯爷的信任,背地里干出这样的事,陷侯爷于如斯境地。
侯爷战功卓著,不但受朝臣嫉妒,就连陛下对他也有所猜忌。倘若此事一旦传开,朝廷方面必会认定他是受了侯爷的指使,如此即便有太后护着,侯爷也很难全身而退啊。
看着侯爷满脸哀伤无奈痛心的表情,寥绪心里忍不住把那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半晌,他才勉强平复下怒气,小声道:“那,侯爷,属下现在就去杀了他。”
“晚了。”镇北侯摇头,嘴角溢出一丝苦笑,“他已经跑啦。”
“跑了?”寥绪大吃一惊,瞪圆了眼道:“什么时候跑的?”
镇北侯道:“昨天晚上。原本我对他也起了疑心,所以才让刘山去试探一二。后来刘山回报并无异常,但我还是派了人暗中盯着。谁知到底还是让他跑了!”
“那属下现在带人去追!”寥绪说着,不由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镇北侯摇摇头,“不急,他跑不远的。对了,快去请殿下进来,本侯要当面向他请罪。”
寥绪没怎么纠结就应了。
以他这些天来对汉王的了解,直觉认为汉王并非不讲道理之人,他与朝中的其他皇子们似乎不太一样,他应该能体谅侯爷的处境。 再则说了,汉王生母身份低微,在朝中势单力孤,只靠陛下的宠爱岂能长久?他若是有心争夺大位,眼下拉拢侯爷正是机会,何况还有太后这层关系呢。 乔启睿进帐后,寥绪便主动退到帐外负责警戒。 帐内登时只剩乔启睿和镇北侯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