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十万不死族，气昂昂地上了山。

后来，十万不死族，变成了天空上的黑色呆头鹅。

朱天看着十万呆头鹅飘飞在天，他杀了其中很多，但他们的总数好像并没有变，朱天能够感觉到右边的肩膀、胳膊、和拳头上的酸意，随即确定刚刚的杀戮不是一场空，或者一个梦。

“他们终于害怕了。”

朱天看着他们终于不再主动进攻，甚至不敢再靠近一步，看到后来，便觉无趣，就开始与皮克对话。

“不死族也会死。”

“你杀死了很多人。”

“你也可以尝试一下。”

“……尝试什么？”

“尝试不去逃避。”

“什么？”

“尝试主动去守护。”

“还是算了。”

不死族看向朱天，愣在天空中不会动了。这些不死族有的很年轻，眉眼都显露着盛气凌人，现在那盛气变成了哀气；有的超过了一百岁，他们追逐着信仰，追逐着传承，现在发现追逐的是一片大恐怖。那个人杀了那么多，总该累了。真有这么强大的异族，如果外面都是这样的强者，那还要走出封印做什么。终归是被杀到了怀疑人生，崩塌的不只是信念，还有对外界的认知。

想到这些的不死族内心有些发麻，他们也在寻找着不死族亲王，在战斗中，那个鼓舞士气的男人、那个发号施令的男人并没有出现。口号喊得震天响，战斗时候消失了？

“亲王大人呢？”

一名不死族问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在寻找着亲王大人。不死族或许擅长战斗，是魔族手下第一的战斗种族，然而他们怕了。一边警惕着下面那个男人再次挥舞出拳头，他们一边转头，视线扫过虚无，寻找着亲王大人。

他们实在是不敢去再去用身体尝试碰触那只拳头，碰过的不死族都爆炸了，也不知道爆炸的人切身是什么感受，那拳头仿佛是穿越了恒古而来的坚硬陨石，任何力量都无法撼动其分毫的。

朱天立足于他们的下方，身上的赤红色缓缓消退，用充血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它看到了不死族内心的恐惧。他们的恐惧表现的太明显，远在百米之外的珈蓝他们也看到了，似乎连不能视物的小艾玛都看到了。

“离开，或者死亡！”

他在不死族山上之前喊出了那句宣言，这时候又喊来一句类似的。虽然之前的宣言没有完全实现，但现在没有不死族不敢再注重他所说的话。条儿赋予了他一条本命符文，此时正在这片火山之下，他不容不死族亵渎！

朱天攥紧了拳头，宣言发出后，似乎随时准备着一跃而起，至少天上的不死族都以为他要一跃而起了，所以都是倒飞出去很远的距离，都快消失在了朱天的视线之外。

“喔，十万不死族，也不过如此，老子想要低调也不行啊，非要杀得他们惊天动地，杀得他们肝胆俱裂，传承是别人的命，也是你们能够得到？想要得到就用命来换，不开眼的东西……”

朱天看着那些不死族变成了视野里的小黑点，身子不知怎么地就软了下来，之前那些霸道，那些威势就消失了。

他没有多余地动作，盘腿坐在了地上，缓缓感受着右拳的麻木、身体的颤抖、亡灵之气的枯竭、身体之中小周天的疲乏

。

脑海里模糊地想着那个承诺，身体很疼，眼帘合拢、颤抖。

所有不死族都没有发现他的力竭，他降落到这片塌碎的山峰上时，就已经不能再抬起拳头了，不死族错过了杀死他的机会。

坐在地上后一下子就睡了过去，没有给他任何思考下去的多余时间。不死族雪原封印之下不乏死亡，不死族寿命很长，实际上也很难死去，今天死得格外多，比前一百天加起来都要多，连尸体都没留下来。

不死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