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从小到大,她赶走气走的私塾先生不说十个也有九个了,可这个吴维,上天入地,鸡飞狗跳的方法都试过了,结果就是均无效。
骂也骂累了,再劝也没用,于是乎她每次都只能默默地抚摸着自己拥堵的心口,狂吐几口气,好让自己下次再战再厉,到最后,也只好睁大了双眼望着那已快烧完的一炷香,随后其乐融融地大喊道
“时间到,下课了,我亲爱的吴维师友!”
然后一阵欢天喜地的样子,又蹦又跳地离开了庭院。吴维则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都会重复着同样的对话,不管她是否有形无形地故意扰乱或打断,他还是继续读解他的诗书以及五行八卦之术,而她总是似听非听。
闻着满院的梨花香,吴维曾听丫头下人们说起,小姐近段时间爱看起了香籍,并还时不时地自己研制起那玩意儿。
“夫人临终前,便交待我定要给岚儿寻得一位好先生说教,如今,我再去见她,也算是不负所托了。我看得出,岚儿待你与其他先生不同,她就是拉不下面子,口是心非罢了,在她心里,她是敬你仰你的。没碰上这么个事,她也就过不了信服这个坎。为了还我这个纸薄恩情,立下了十年的约期。真的是有屈于你啊!”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又何谈委屈之处,太公言重了!”
床榻上许太公终究是点了点头,握紧着吴维的手也缓缓地松开了,嘴里喃喃道“等她嫁去楚家就好了,风哥儿乃是个不二人选。”道完,然而年事已高的许太公终于安享晚年之福了,一旁的许谦及下人们纷纷跪身于地
香籍?那莫是?隐隐约间,他便产生了一丝情絮,不过也就瞬间即逝。而站在这满院盛开的梨花,一年三载晃眼又悄然而逝
都说度日如年,十年可以说是那么久,日日盼着,声声念叨着,如期而至那时,恍惚也就在转瞬间。吴维祭拜完许太公,就停留在院宅大堂内同许谦告别。
“还望大人海涵,在下不能待至岚儿婚嫁之日。便如期苟行。”想着应是十年期约已至,许谦便应邀着他待至许如岚出阁之日,然而被他委婉拒绝了。
许谦也是一脸歉意道,“也罢!本就一薄纸恩情,是我岚儿的福分啊!福分啊!先生本应是贵人,或不是如此,先生此应就在京城朝堂之上了。”
“许大人言重了!我本无心于它,反而理应感激许太公应我宅居在内。”吴维恭谦道完,时而抬头朝庭院内望去几眼。
“咳咳咳!”许谦身子一向不是很好,却是个思维慎密之人,喘言,“我呼人去催岚儿了,这丫头,虽平时大大嘞嘞的,但十年的恩情恩重如山,她便是懂得!就是不要耽搁了先生的启程吉时。”在这个清高书香世家,许如岚的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便病逝了,府内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许谦一个人扛着,这么多年也没再娶,对许如岚更是宠爱有佳,不过宠归宠,对自己女儿从小该有的教导还是有的。
这时,有两个丫鬟正朝此处走来,而,随她们身后的那个身影想必也就是许如岚了。到了大堂内,两个丫头给许谦鞠了个躬,便起开了。接着,映入他们眼前的人儿让他们不禁大跌眼镜。以往经常梳着两个翘辫子,今日却长发盘起,发簪入髻,身穿一条清兰色花瓣长裙,腰间更是别致地系着一条蓝色绸丝腰带。许如岚站在他们跟前纹丝不动,这番静若泰然的她,犹如一蓝清水,灼眼且温馨的碧玉般。
“我的岚儿真的是长大了。我也老啦!老啦!”许谦满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我的吴维师友,对于我今日这番打扮有何作想?”许如岚抿着唇,撅笑问道。
吴维扬嘴淡淡笑而不语,对许谦恭谦告别,“时辰应到了,大人身子欠佳,不便前往相送,还望多多保重身体。”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