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又叫约翰猪。难道叫朱长顺很丢人吗?
你到了人家地盘可以起个人家那边喜欢的名字,但是你到了中国的地盘还叫约翰猪,你就真的是头猪了。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并不是说有钱人就一定懂事理,有钱的也不一定是爷。
上夜班的老爷子来了之后,我又去到了食堂,找大师傅要了个肘子。另外要了几个包子,用碗端着就回来了。我和老爷子一边喝酒一边听戏,美得冒泡。
这半斤酒喝完了,喝得刚刚好。
安念这时候趴在了门上,从窗户往外看着说“德叔姓林,叫林德华。祖籍河南的,是他爸爸逃难带着他逃到香港的。后来他爸爸通过贿赂当了警察,一直做到了警长。德叔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她为英国人做事。”
我听了之后把那个装着包子的碗端了起来,走到门口从上面送进去了。她接过去之后,抓起包子,直接就塞进了嘴里,噎得直伸脖子。
这一大碗包子狼吞虎咽就噎下去了,其实就算是她不说,我也要给她吃些东西的,再不吃东西,随时会死。
我打开门进去,坐在桌子旁看着她。她吃完了之后坐在了我的对面,拿起茶缸子开始喝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在喝。她似乎不太喜欢喝水,这些天,她应该是喝水喝怕了。
我说“英国人找过你。”
安念点点头说“没用的,是吗?”
我说“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知道的不多。”
我说“你跟着德叔多久了?”
“从小,我是德叔养大的。我爸爸是杀人犯,无期徒刑。我妈妈改嫁了,把我扔给了我的奶奶,我奶奶很快就死了,是德叔收留了我。”她说。
“那你应该知道很多。”
“我知道的不多。”
我到了门前,通过小窗户对外面说“拿一支钢笔,一叠信纸,一瓶钢笔水。”
老爷子在外面说“我这就去拿。”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东西拿回来了,从小窗户递了进来,我把纸笔放在桌子上说“好好交代问题,把你知道的认为重要的都写出来。”
“都写吗?”
我说“都写,我不着急,哪怕是你写一篇长篇小说都没问题。不过你要写得让我满意才行。”
我把大碗拿了起来,到了门口后转过身看着她说“别考验我的智商。”
安念看看我,用袖子擦擦自己的额头上的汗,然后写了起来。
我明白,她开始的时候一定会避重就轻,写一些没用的东西。有时候一定还会写一些云里雾里的东西,还会写一些假的东西。不过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一看就能分辨出来。
是真的就会有前因后果,都不会脱离常理,都是有迹可循的,而且真实的事情都是编不出来的。有些东西一看就知道肯定是真的,有些东西一看就知道是编出来的。
到了外面之后,我看着老爷子说“我回屋了,老爷子,辛苦您了。”
“咱就是干这个的,不辛苦。您去睡吧,这里交给我就成。”老爷子说着,把录放机的声音调小了一些。
声音调小了是为了方便我们之间交谈,同时也是怕耽误我睡觉。
说心里话,太安静了不利于我睡觉,我要是听着一些声音,倒是能睡得更快。
第二天一大早,我从窗户看看安念,她蜷缩在那铁椅子里睡着。
我打开门进去,拿起桌子上她写的材料看看,一共没有一千字,而且全是扯淡的话。我知道,她还在痴心妄想有人会来救她呢。她还没死心,她吃饱了一顿之后,觉得自己获得了阶段性的胜利。她在写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一定是在洋洋得意的。
我笑笑,出去从外面拿了一些炭回来,点了火,然后把安念用皮带固定在了那把铁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