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被烘烤的在周围出现一圈红色的光晕,宛若初升的太阳似的,红彤彤的;燥热与闷热、溽热,成为夜里体感的常态,从外向内,从内向外,感知着热,释放着热,水房里的一盆凉水已经无法压制住内外相加的热量,楼道里、宿舍里,甚至常会有光着膀子,穿着内裤来回游弋的身影,每个人都是汗津津、湿漉漉的——
“贤哥”坐在窗前,虽然没有一丝风掠过,但憋闷的室内,被闷热的空气侵袭,变得稀薄;“贤哥”便将头伸向窗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像只狗一样,吞吐着,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由内而外地把热量转换出去;折腾一番,徒劳无益,反而把刚冲过凉水的身上,折腾成黏黏腻腻的。
嘟——嘟——嘟——电话响起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动,少动一下便可以少出一身汗;“贤哥”也不情不愿地把胳膊从窗外挪进来,拿起电话,有气无力地,说道:喂——找哪位?
贤哥——是我——王茜——
“贤哥”缩回身子,正襟危坐,“呵呵呵”地笑着说道:王茜啊,好久不见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王茜也笑了,说道:贤哥,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
“贤哥”赶紧回答道:可以——可以——那就是想让我去接你——王茜安静了一会,“哼唧”着说道:可以啊,你要愿意就来接吧,我在学校大门口!
“贤哥”“呵呵呵”地笑了,讪讪地说道:我就客气一下,你还当真了!王茜刚想说什么,“贤哥”便接着说道:你等我,我去牵咱家骡子去!
撂下电话,“贤哥”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趿拉着拖鞋,猫着腰,时不时地抹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骑上自行车,才发现夜色下,到处都是喧嚷的同学,花园里,小径上,树荫下……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纳凉休憩——“贤哥”快速蹬了两脚,耳边边开始响起“呼呼”地风声,身上衣服里立马便灌满风,鼓囊着,些许凉意油然而生。
等走上正对大门的道路,穿堂风微微吹起,两旁闲逛、纳凉的同学更多,“贤哥”便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骑到校门口。王茜也穿着短衣短裤,一个人刚从门卫室出来,也趿拉着拖鞋,正缓缓地往回走。“贤哥”远远地就看见,“吱忸——”一声把自行车停在他面前,王茜慌忙往旁边躲了躲,抬头看见是“贤哥”。
“贤哥”跨在车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玩笑似的说道:老乡,几日不见,更加漂亮了——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王茜红着脸,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说道:贤哥,休要取笑我!“贤哥”调转车头,又看了看王茜的脚踝,貌似已经痊愈,调笑道:王茜,我今天才发现你还是个美女啊——我看你这脚也彻底好了!
王茜转头看了“贤哥”一眼,微微笑了笑,说道:是啊,彻底好了,还得谢谢你呢——我和张雪梅比起来,谁漂亮?“贤哥”停住脚步,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为什么要比呢,你是你,她是她,活出自己的特色!
王茜听完,也自感无趣,这个比对有些唐突,有些尴尬,便从包里掏出两样东西寄给“贤哥”,“贤哥”奇怪地看着他,接过来,昏黄的灯光下没看清楚,疑惑地问道:什么东西啊?王茜看了看“贤哥”,睁大眼睛说道:你的东西啊——一封信,一个包裹单,我从门口路过看见有你名字,捎带给你取了!
“贤哥”愣了一下,便把自行车推给王茜,快步走到路灯底下,仔细翻看着寄件人的信息——终于看清楚了,信是《文艺月报》编辑部寄来,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的很丰满;包裹单是《小小说月报》编辑部的;“贤哥”不由得欣喜若开,王茜走到跟前,看着兴奋地“贤哥”,微微笑着。
“贤哥”在路灯下,来回踱了几步,这才看见王茜推着自己的自行车,高兴地从王茜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