俣娘子见她那个样子,也肃然道:“什么事?”
南宫钥说:“请姐姐找人帮我带个信件去一个地方。”她说的那个地方便是她与孟赢、孟达初见的那座山神庙,那个地方孟达时不时要去,是个接头的地方。
这么小的事情,俣娘子自然没有不应的。南宫钥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便回屋去将事情弄妥当了,见着俣娘子带着信件出门,心头才稍安定了些。
申弘回来得很快,南宫钥原本是算着要再等几日的,却不过一日,他便来了。
他迎着晨曦的日光而来,出现得很是突然。南宫钥正站在院子里想事情,转过身便看到那个静静站在那里,整个人与这样的陋室格格不入,却又仿佛与哪里都相得益彰的男子。心里滑过八个字:俊朗非凡,公子无双。
如今,越发肯定申弘是她生命中的烙印,是见之无法相忘,不见便时时思念的爱人。所谓日久见人心,时间带来的经历会改变许多,让茫然变通透,让痛变浅,让模糊的变清晰,让肤浅的变深刻,让爱的深爱……
喜欢上是最初那一眼,然而在时日的流逝中,会渐渐看到浮于表面的美丽背后的真相,会在这真相中发现自己的真心,是往一方走向覆灭还是往另一方走向深刻。
申弘带了消息回来,正是常一从邑城带回来的消息。锡云教主相当好说话,虽说常一没有亲眼见着本尊,但凌博岳带了话来,让他放心传话回来,既然申弘是为天下大义而奔波,那锡云教就没有道理推却,只是到底能不能找到人,他不敢保证,只说尽力而为。
得了别人这样一个承诺,算是真正与锡云教搭上了关系,倒是不好再不出面。可往往事与愿违,派出探子的却回禀周朝在春城的宅院里只留了几个看守院子的奴仆,而他自己与里面的各路人马却不知在何时已经离去。
要查到周朝的行踪怕是要再费些精力,而即便找得到,要混到他身边也是一件艰难的事。南宫钥倒是想到了一个人:“你还记得我帮过的那个老张头吧,你且派人去唐国一趟,在裕谷村寻一寻他,也许……”
她想着那个老人绝望的样子,想到他孙子如何死去,想到她为他找的那个支撑他活下去的念头,不知道老张头现状如何:“他在周朝那里告了假,若是回去时带个徒弟或是帮手,大概也不是不可以,就是不知道老张头现在如何。”
那个支撑着他的事会不会已经做完了,她暗自揣测着他一个人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将事情查清楚,若是那样,倒可以让他再欠下一个人情。
申弘等她将所知所想全部说完,赞同地点着头:“越发聪明了。”
南宫钥就抿着嘴笑,申弘却叹了一口气:“我做得不够,不能让你完全放下心来,不过你放心,送信的人会很快,可怎么就想着让孟达师傅赶过来呢?你不是说山中还有一个老师傅吗,他不需要照顾吗?”
南宫钥想了想老宗师那精神抖擞,健步如飞的样子,确定他只是需要用孟达来解闷:“师傅他老人家眼下还有人陪着,大师兄眼下却务必要来一趟。”摸着起伏不定的心口:“我觉着无面回来了。”
日头高照,两人就站在院子里那个种着菜苗的小角落里,阳光毫不吝啬,将院子里一片嫩绿与一对璧人皆染上了一层暖色,可空气却莫名冷下来,让人觉得心悸。
四目相对,恐惧与疑惑碰撞,申弘不解地摇了摇头,询问道:“怎么会,是发生了什么吗?”
“是一种感觉。”南宫钥打了个冷颤:“他曾经上过我的身,就是那种感觉,不会错。”
申弘眼中闪过自责:“周朝的事我没有保护好你,无面的事我也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的。”怎么会是他说的这个样子,他为她所做的,两人一起所经历的,怎么能被这样轻飘飘的揭过:“是你帮我从无面那里解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