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彦泽神色微变,显然不能接受厉云棠如此直白的说法。
这么多年来,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他称得上是厉家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厉云棠不过是老头子一时糊涂留下来的产物,从来都不能和他相提并论。
但是,如今这个不值一提的弟弟掐住了他的命脉,逼着他服软认输。
于公于私,他当然不肯束手就擒,前段时间连买凶杀人都实践过一回。
想不到厉云棠实在命大,竟然能在那样的境地里险死还生,害的集团中的元老对此期望更高,三天两头嚷嚷着要厉云棠回来主事,烦的他不胜其扰。
关键时刻,沈爱莉挺身而出,一脸亲切的笑道“云棠,你们是亲兄弟,什么求不求的,太见外了吧?”
“大嫂,亲兄弟明算账,这可是老一辈传下来的古训,你该不会怪我不讲兄弟感情?”
“你看,这话是怎么说的,现在老夫人也去了,厉家只剩下你和彦泽,假如二老在天有灵,肯定希望你们兄友弟恭的相处下去……”
“这倒未必,毕竟我早已和家里脱离关系。”
面对厉云棠滴水不漏的回答,沈爱莉讪笑着败下阵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作为厉彦泽的枕边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丈夫在集团里花费了多少心思,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坐在对面颔首微笑的厉云棠。
厉彦泽无声的咬了咬牙,拿出大哥的气势开口“厉云棠,我不想再听你说那些无聊的客套话,我要你现在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离开,还是留下?”
这么快就等到图穷匕见的一刻,厉云棠略有些遗憾的勾了勾唇角。
看来他大哥还真是少爷命,受不了一丝半点的委屈。
这样下去,即便他不再针对厉氏集团,厉彦泽依旧很难解决接下来的麻烦,还不如早点结束,来个痛快。
“无论离开还是留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不会听从你的安排。”
淡淡给出这样的答案,厉云棠明知道这二位肯定是无心用餐了,还偏偏若无其事的邀请道“我们最近很久都没有这样说过话了,不如留下来吃个午餐如何?”
“我没胃口。”
厉彦泽沉沉的盯了他一眼,在沈爱莉的搀扶下起身,准备去楼上看一看厉北城的状况。
沈爱莉一边搀扶着丈夫离开餐厅,一边欲言又止的回头看了几次,希望厉云棠可以回心转意。
但是,直到夫妻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上,厉云棠依旧不紧不慢的品着红酒,对他们的求饶置若罔闻。
……
楼上,厉北城行动不便。
花了很长的时间把自己挪回轮椅上,就看到父母脸色阴沉的出现在面前。
“北城,你这是怎么回事?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沈爱莉没想到儿子会在走廊上等着,惊讶之余看到了他侧脸上一块拇指大小的伤痕,十分心疼的大呼小叫“是不是那个该死的厉云棠对你做了些什么?”
“妈,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摔倒。”
厉北城的自尊不允许他把言夏夜的所作所为诉诸于口,更不可能像个小男孩一样找母亲告状。
真正的恨意,永远只适合深藏心底。
因为无论用什么样的语言形容,始终是太过浅薄。
轻描淡写的笑了笑,他望着父亲换了话题“爸,是不是小叔叔和你说了些什么?”
“……我们回房间再说。”
说完,厉彦泽挣脱了妻子的搀扶,眉目沉沉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厉北城控制着轮椅紧随其后。
沈爱莉走在最后,谨慎的关好房门,又忙着去找房间里的医药箱,想要给厉北城处理一下伤势。
厉彦泽难掩疲倦的在沙发上坐下,开口时像是突然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