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消失在月宁安眼前。
月宁安却没有急着离开,她站在原地,看着芳心园的方向,心里隐有一丝说不出来的失望和悲伤。
如果她没有猜错,先前在芳心园,陆藏锋明明有机会一剑杀了耶律齐,却迟迟不动手,任由黄金堂的人跟耶律齐慢慢打,就是在拿耶律齐,引出岑寒声为他安排的人手。
月宁安鼻尖蓦地一酸,闭着眼,轻声道“你明明知道,耶律齐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得安宁,随时可能死在耶律齐的刀下,你仍旧这样做。这就是你说的有你在,我不用怕吗?陆大将军,我月宁安敬佩你!”
敬佩你的理智!
敬佩你的冷血!
陆藏锋,你真的很可恶!
月宁安死死地握着手,咬着唇,直到全身颤抖,才将心底的那股冷意与愤怒压下。
“生气的,想要杀人?”
突然,耳边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
月宁安猛地睁开眼,扭头看向身侧,惊讶地道“崔大人?”
只一瞬间,月宁安已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只有微微泛红的眸子,泄露了她刚刚的情绪起伏。
“抱歉,打扰到你了。”崔轶温文有礼的朝月宁安致歉,并且后退了半步。
“崔大人言重了,”月宁安轻轻地摇了摇头,“崔大人什么时候过来的?”
崔轶听到了多少?看到了多少?
崔轶十分君子地道“在你说,陆大将军,我月宁安敬佩你的时候。”
月宁安朝崔轶行了一礼,苦涩而自嘲地道“让崔大人见笑了,我还是没有……放下。”
月宁安知道,崔轶在骗她,但这不重要,她并没有说什么失格的话,且崔轶这人她虽然没有打过交道,却知晓朝中那些人,对崔轶的评价极高。
在官场上的那些手段不提,在私德上,崔轶不失为一个君子,他既然说只听到那一句,哪怕听全了,也就是只听到了那一句。
“陆大将军这样的人见之难忘,月娘子一时放不下也是正常。”崔轶点了点头,一副理解的样子。
月宁安自嘲一笑,没有回话……
崔轶见状,忍不住摇了摇头,暗暗叹息了一声。
陆大将军莫不会认为,月宁安与汴京那些贵女人一样,眼中只有衣服首饰和后宅的那些事?
月宁安凭借女儿身,能在商场上闯出一片天地,绝不仅仅是因为她姓月,也不是因为她有将军府做靠山,而是她足够聪明,足够敏锐。
这么一个玲珑心肠的人,他也舍得伤害,舍得让她去冒险。
陆大将军,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