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方都尉。”
进了凉亭,侯永对二人抱拳打了招呼,随后又面带笑容的看向另一并不认识的中年男子:“侯氏子永,见过别驾。”
他抬起头,看向侯永。
侯永瞬间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但下一刻,便又觉一阵清明,刚回过神来,却听“族叔”说道:“许别驾,当着我的面,以如此手段欺辱我侯氏子弟,不太厚道吧?真当老侯爷亡故,我侯氏便无人了么?”
“身为别驾从事使,当有权替刺史督查一州之地。”中年男子唇角微微拉开,言道:
“此子言侯丞尉死于我刺史府之手,我不信,查一查,又有何妨,何来欺辱之说?
监察一州千官万万民,乃天子所授予我刺史府之权,安岳言吾欺你侯氏子弟,当你侯氏无人,却又将今上所授神权置于何地?”
“侯氏子非为民,永亦不为官,尔监察千官万万民之权,可作不到他的头上。”族叔侯安岳一声轻哼:“为侯者,荫兄弟,庇子孙,一族仅对今上一人负责,即使有过,亦轮不到你刺史府过问,何况仅凭些许怀疑便妄加查探?”
“自先帝以来,便有御史台监察朝堂,各部刺史府监察天下。”许别驾站起身,对着帝都方向拱了拱手,随后冷声说:“莫说公侯君,便是诸王有过,刺史府亦可查之,亦能办之,尔侯氏何德何能,足以例外?”
“今上亦有言,除谋危社稷、谋大逆、谋背国、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之无可赦十恶,御史台、刺史府,不得私问罪责。”侯安岳半步不让:
“吾侯氏子永,可曾犯十恶之一?”
“侯氏子永,”许别驾忽然看向侯永,喝问道:“镜州县丞尉霖,可是尔之族兄?”
侯永本来听得还有些懵,但见许别驾忽然喝问自己,立刻便回过神来,抱了抱拳答道:“是。”
“其尸首可是尔于镜江之上发现?”
“是。”
“侯丞尉遇害前一夜,可是与你见面?”
“是。”
“既然你是已知最后见过死者,又是发现死者尸首之人,吾自当怀疑你为本案元凶。”许别驾语气森然:“既侯氏为你族兄,你又疑似杀人元凶,当有犯十恶之恶逆罪之嫌,我如何查不得!”
“强词夺理!”侯安岳握拳:“其时,吾侯氏子永不过后天三重之境,侯丞尉则乃六重好手,永如何能杀得他?
况且,霖所中天香散奇毒,乃御史台及刺史府所独有秘药,纵今上求药亦不可得,永自从何寻得本药?”
许别驾皱眉。
天香散只有御史台跟刺史府有,或者说,只有御史台能造,刺史府每年能获得一定份额罢了,每一份使用,都必须注明所用时间、分量,以及由谁用,对谁用等相近信息,莫说外人,就是天子也拿不到。
这是绕不过去的坎。
见许别驾终于哑口,侯永这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来,许别驾便想要窥探他识海,也不知道原先分明和谐的模样,为什么忽然会变得针锋相对……
至于童参军,直接待了,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
侯安岳继续冷笑:“许别驾,我侯氏子霖,州牧府下辖镜州县丞尉,疑似为你刺史府所害,你不言查明真相,亦不言给我,给州牧府一个交代,反倒贼喊捉贼,污蔑我侯氏之人……
今日你不给个解释,说不得,吾便得请我家侯爷制书一薄,参往尚书台、刺史台及丞相府,请今上为我等做主了。”
“安岳,许别驾。”这时,方孝恒终于开了口,轻声道:“我知你二人皆心急如焚,毕竟事关家族子弟与刺史府清白。
但争论毫无意义,当务之急,还是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