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问题,大嫂微微一笑,神秘得很“当时着火的时候,大家都在客厅里看电视,有人说着火了大家才跑出去。
当时老四老五都在屋里,人们往花园后面跑的时候,只有顾言之是从工具房那边跑过来的。”
我想起郁冬跟我说是顾言之把他关在工具房里放了火,和大嫂说的也对上了。
也就是说,顾言之是最有放火的嫌疑的。
大嫂的往事讲完了,我半天都不能平静。
大嫂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就不得而知了。
怪不得我小时候每次见到郁冬,都会觉得他很孤独,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原来,他是这样一个存在。
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姓郁,也是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那个人,取了谐音郁。
至于我为什么会消失掉那段记忆呢,我不知道大嫂晓不晓得。
我犹豫地问她“我应该见过他很多次,为什么后来我一次都不记得?”
大嫂咬着下唇看着我,讳言莫深“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我恍惚了一会,站起来跟大嫂道再见,我得回去了。
走到门口大嫂忽然问我“筱棠,你觉得顾言之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作声,倚着门框回头看她。
大嫂转转眼珠子“我敢说,这兄弟六个每个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我们家宏邺外强中干是个蠢货,老二老三呢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老四老五虽然看上去狠,但其实啊这六个人中间最狠的是顾言之,俗话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我不明白今天大嫂怎么了,把她心里的大实话都说出来了。
大嫂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顾宏邺要是敢把那个女人弄进来,我就要他好看。”
原来是老大在外面玩的太过分了,难怪大嫂今天有点失常,什么事情都往外掏。
我走出了大嫂的房间,走到花园里的时候,在一棵大槐树下面站住了。
我曾经在这里见过郁冬,他穿着青色的衬衫站在绿荫下,风将他的衣袂吹起,他就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我。
“筱棠。”我正在发愣的时候,顾言之的声音响起,我回过神来,顾言之已经站在我面前了。
“筱棠,来看妈?”他愉快地跟我打招呼。
我抬头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大嫂的话还犹在耳边。
“你听了我的故事,三观会尽毁。”
我的三观毁没毁掉我不知道,但是再看到顾言之,似乎真的觉得他好像不是我一直以来认得的那个人了。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陌生了,顾言之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筱棠?”
“你是谁?”我忽然问他。
他张了张嘴,没说话。
他知道我问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从他面前走过去了,他没有纠缠。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以前看过的一个情景喜剧,有个片段是秀才说死了一个盗贼,问出了全人类都没办法解答的问题。
你是谁,而我又是谁,你怎么确定你就是你,而我怎么确定我就是我。
当时看的时候当做喜剧来看,忽然现在琢磨起来,觉得很适合
他和郁冬的纠葛,他们两个到底谁才是顾言之,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
可是现在那个郁冬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又开着车在那两栋房子前面像个精神病一般转了一圈,仍然是黑漆漆的,空无一人。
其实挺可怕的,本来灯火通明的两栋房子,现在黑洞洞的就像是两栋鬼屋。
但我还是推开花园的铁门走进去了,花园里没有路灯,只能借着外面小区里的灯光,能见度非常低,有一株被暴风雨吹的快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