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凌晨三点多钟的时候,我被一阵剧烈的呕吐声给惊醒,翻江倒海的倒是让我有一种飘零在海上的错觉。
我身边空无一人,洗手间里亮着灯,我赶紧跑过去,郁冬趴在马桶上吐的死去活来。
“你怎么了?”慌乱中,我拿了一瓶水给他。
他接过来漱了口,喘息着抬起头“好几个月了,你得对我负责。”
这个时候,他还开玩笑。
看他面黑唇青的模样,我扶他起来“送你去医院吧。”
他应该想拒绝,但他的身体不允许,我扶着郁冬跌跌撞撞地赶到医院。
检查,化验,诊断,最后郁冬躺在病床上老老实实挂水。
医生说他是急性肠胃炎,应该是晚上吃的太多太杂了。
可我和他吃相同的东西,我怎么一点事没有?
“可能是他以前饮食单一,猛的一下子吃太多种类的东西,肠胃受不了。”医生说“不过没要紧的,他年轻,挂几天水就好了。”
我谢过医生,回到病房去看他。
他躺在床上,唇色和床单差不多一个颜色。
我在他身边郁闷地坐下来“你有毛病吗,你明知道你吃不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还吃?”
“感不感动?”他掀起唇角看着我。
“感动你个鬼,我是大半夜的都没睡觉,送你到医院来。”
“一起睡。”他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床边拽。
“床太小,挤死了。”
“你又不是没睡过。”郁冬拉我上床,我连鞋子都没来得及脱,就被他拽上床了。
在医院里面过夜,是只有和郁冬在一起才有的体验。
第二天我要上班,头重脚轻地起床,郁冬还在睡着。
他侧着身体,弓着背蜷缩成一团。
我发现他特别喜欢用这样的姿势睡觉,我以前看过一本叫做什么身体密码的心理学方面的书。
说是经常以这样的姿势睡觉的人,通常没什么安全感。
我轻轻给他盖上被子,然后简单洗漱了准备去公司。
跟护士交代了一下,等郁冬醒了给他弄点白粥。
某些时候,郁冬像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子。
我往电梯走过去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我转身,看到了顾言之站在那儿。
他向我走过来“你怎么在这里?哪儿不舒服?”
“没有。”我摇摇头“是郁冬,昨晚吃坏了。”
我记得顾言之前段时间也有一次急性肠胃炎,也是大半夜弄来医院。
顾言之看着我,我们已经有很久都没见了,他看上去清瘦了很多。
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问他“你怎么在医院?”
“我妈。”他低声道“失眠了好几天,除非吃安眠药,不然就睡不着,我就把她送到医院来,看看有什么办法。”
“要不要看看中医试试?”我说“西医应该不会有什么好办法,中医调理一下。”
“先住几天院试试看,我再找找对神经衰弱方面比较擅长的中医。”
我和顾言之聊了几句,我还赶着去公司开会,就走了。
开完会,小泗约我中午陪她去订喜饼,我说“你让江翱陪你去嘛!”
“这个是娘家的事情,我才不要。”她忽然矫揉造作扮小女儿态,我掉了一身鸡皮疙噶。
“啧啧啧,和喜欢的人结婚真不一样,事事亲力亲为。”
“你还说我,你那时候和顾言之结婚,你还不是一样”
她说了一半忽然卡住了,摸了摸后脑勺“得了,别废话了,收拾收拾我们走吧。”
这时医院给我打电话,是郁冬的护士,她着急地跟我说“傅总,您来医院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