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君武坐在那儿看着马车的对面,缓缓点头……过得好久,又微微点头。
“……还有没有说其它的?”
“他说,有时候,看见你们这边的状况……他也希望你能把事情做成……”
“……”
君武看着宁忌,点头,过得一阵,又点头,他笑起来,开心极了。
……
马车驶入皇宫,穿过御道,进入宫殿前的广场后,君武让过来的宫女抱走了周福央,他与宁忌聊天。
“其实吧,老师是英明的,资质一般……我以前学习也不好,后来赶鸭子上架,读了一些书,其实我喜欢格物和发明……格物院你去参观过吗?”
“我就去过武器院……”
“帝江……老师的趣味,把皇帝打成浆……”
“那是机密,我去的时候……也没演示过……”
“我喜欢能飞的……热气球我已经搞出来了,但是还有那种有翅膀的,在江宁的时候,老师跟我提起过,我一直想办法,但是我没有搞出蒸汽机……”
“你知道蒸汽机?”
“左家的人跟我提过,我还知道,原型机炸了好几次,上一次差点把林静微炸死了……”
“啊?我都不知道……”
“是去年的事情了。对了小师弟你离家出走是为什么啊?”
“额……”宁忌挠着脑袋,犹豫许久,但终于觉得,大家聊得这么投契,不坦白似乎有点不仗义,“其实吧,是被人阴了……”
他说起身在张村的过往,与君武一道进入了前方的大殿,君武挥退了大殿附近的所有人,听宁忌说起张村的家长里短,津津有味,时不时的还询问几句家中的事情,关于宁毅、关于苏檀儿、关于小婵,甚至关于天下无敌的陆红提、刘西瓜。他是君王的身份,却坦率热枕,偶尔眼中还闪过年轻人的好奇来,宁忌心性其实敏锐,他感受不出恶意,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两边的“天家私密”都透露了不少。
夕阳西下,阳光透过大殿的窗户,拖进来长长的金色的影子,君武跟宁忌说起些上朝时的规矩,皇帝的趣事与破事,之后又跟宁忌问起他上战场的事,这事情戳在了宁忌的心巴上,当下将西南大战时的见闻、经验一番传授,说到担任斥候时的关键想法时,君武还真拿出笔来进行一番记录,道:“若是再跟女真人打,就有用了……”
他对于江南的一战,耿耿于怀,坐在金銮殿的门槛上,恨恨地与宁忌说起当时发生的一切,他中了一箭负伤,武朝从此丢了天南半壁,说起后来的艰难,宁忌也忍不住出谋划策,君武道:“倘若当时你在就好了,我未必会受伤,要是我不晕那么久,或许武朝还有救……”宁忌当仁不让,觉得他说得有理。
说到开心之处,甚至让宁忌去坐坐上方的龙椅,宁忌不肯坐,君武便摆手:“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年汴梁的那张最大,临安的小一点,这张更加小,但是都硬邦邦的,坐久了屁股疼……不过汴梁的我也没看过,靖平的时候被女真人弄走了,老师看过……”
“……那我爹当年坐了吗?”
“他没有,我仔细问了,他坐在龙椅下头的台阶上,用刀子像拍鱼一样拍周喆的脑袋,然后看着下面的一帮大臣,说:‘一群废物。’”
“喔……”宁忌听过这事情,此时还是附和地感叹。
倒是皇帝颇为得意,这大概是他第一次跟人表达这样的想法,他站在金殿之上,凌空虚点,学着宁毅,随后跟宁忌道:“是吧?爽吧……一帮废物,最废的就是周喆,无能的王八蛋——”
殿外金光闪闪,不知揣着多少憋闷,也难以说清此时的表现是真是假的皇帝在金殿之中发泄了一阵,他也坐在台阶上,似乎在静静地感受宁毅曾经的心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