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歌怔了怔,心里像塌陷了一处,所有的不甘都往外涌。
李云临冷笑了声,“你还要选择他吗,嗯?”
她不甘,他又何尝甘心?
“呵。”
楚天歌凄笑,“老天无眼,偏偏让卑鄙无耻之人得势当道。”
手腕被捏得生疼,似要生生捏碎了一般,她却没有挣扎的打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的气息在脸颊上停顿了片刻,挪到她耳垂边。
“李烬霄应该怎么死,腰斩,车裂,还是做成人彘比较好玩?”
这些词汇心惊肉跳的撞疼了她的心脏,楚天歌猛得睁开了眼,“李云临,你会有报应的!”
她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拼命的想摆脱这个禁锢,如同她想摆脱这样残忍的现状。
李云临干脆放开了她,任她奋力而起咬住了自己的肩头,又重重的一耳光把她甩开。
一声闷响,她的额头撞上了檀木床沿,一股涓涓热流顺颊淌下。
“喵!”
随着凄厉的猫叫声,一只灰猫从暗处窜出,牢牢咬上了他的手臂。
“不要!”
她不顾自己只穿着胸衣,疯狂的扑下了床,可是这只小猫已被他踩在脚底下,胸骨尽碎不再动弹。
这是李烬霄送给她的猫,一向又乖又懒,从不屑多走一步,却在刚刚为了她而咬了李云临……
楚天歌用力推他撞他,他结实的身子如山一动不动,她眼中的世界已成了一片模糊。
十三岁,李云临杀了她的猫。
十八岁,李云临又杀了她的猫。
她越用力去推,他越踩得重,他脚下的生命已然无力回天,如同一滩任人践踏的烂泥。
楚天歌终于放弃了,含着泪笑出声来,透过一片水花看他,指着自己的眼睛,恨恨的说。
“曾经这双眼瞎得只能看到你,只追随你,可你就是有这样的能耐,让这双眼睛厌恶了它自己。我厌恶那个曾经喜欢过你的自己,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松开了脚。
楚天歌颤着手从他脚下捞过了猫儿,心间刀绞一般生疼。
她附身于裴雪霁,尽管身边的人不少,每日会遇到的人那么多,可她只敢对着这只猫儿说真心话,说自己的心事。
它让她好不容易,觉得她在世间不是孤身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她浑身的颤栗终于渐渐趋于平静,他还是站在这里,不声不响的看着她。
楚天歌道“你现在不杀了我,我早晚会杀了你,不仅是这一世,我永生永世都要让你不得好死。”
李云临低低的冷笑了声,“好啊,你来纠缠我生生世世。”
他大步而出,路过院中仍躺在地上重伤的青苔,只冷冷的瞥了眼便不再回头。
楚天歌抱着猫儿,双臂不停的发颤,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脑中对她说,振作起来,不要疯,不能疯,不能疯。
她稍稍回过神来,才发现青苔还躺在院中,赶紧放下猫跑了过去,“你怎么了?你哪儿疼?”
青苔指了指被重踹一脚的胸口,“还好,不动的话就不疼。”
“可能伤到了肋骨,我去找大夫,你等一会儿不要怕。”
楚天歌迅速去屋中取了袍子披在她身上,擦干眼泪跑了出去。
两百年前。
火凤解救太祖皇帝的兵马之后,蚩蛇怒冲云霄,一红一银两大神物在红霞中交战,抨击天宇的嘶鸣声震耳欲聋,交锋之间电闪雷霆阵阵。
未免伤及无辜,火凤将蚩蛇引至人烟罕至的潭渊深谷中,这场缠斗几乎不分上下,持续了整整十日。
这场恶斗中,深谷草植燃尽成了一片荒土,枯木都成灰烬,而蚩蛇在彼此重伤之后,化成人形沉进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