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五个人围着火架子而坐。
屠璋璋的眼神落到李云临身上就不得劲,每每翻出一道鱼肚白眼才舍得挪开视线。
李云临全然没注意到他,仗着手腕受伤,让天歌帮他烤鱼,目光则长在她脸上似的,流连不去。她密长的乌睫如黑羽,轻遮着那双水灵如泊的眼睛,出尘俏丽的侧颜在跳跃的火光下更添几分艳色。
她转过眸来,冷淡的将烤好的鱼递到他手中,不带任何情绪的侧过头去继续烤鱼。
李云临稍稍失神。
突然很想念从前的天歌,转过眸看他时总带着灿烂如熹的笑。
孟远修突然开口,“姑娘,我们三个今天商量过了,还是不能借你的钱去参加科举。一是我们很有可能还不起,二是科举水深,听闻每年中举的都是内定的,不是高官亲戚,就是送了大把的钱,我们没必要去打这个水漂。”楚天歌劝道:“试试吧,打了水漂也不要紧。”
孟远修摇头,“真的不必了,姑娘,谢谢你的好意。”
他拿出天歌给的银票,塞回了她手中。
李云临插嘴道:“你们想参加科举?”
孟远修对他无感,但也应了声,“嗯。”“把名给我,我给你们安排上。”李云临的算盘打得很好,这是帮天歌攒人情,她一定很高兴的。
楚天歌懵了下,有些不悦的瞪了他一眼。
孟远修被他惊世骇俗的言论惊了惊,继而不以为然的无声笑了笑,果然世家子弟没几个脑壳好使的。
屠璋璋噗嗤把嘴里的鱼肉喷了出来。
“我说这位公子哥,你当科举是你家办的啊,你说安排就安排上?哪怕是当朝丞相的亲戚,也得仔细打点一番。你还是先回去问问你爹,科举是怎么回事吧!”李云临压制住了脾气,难得耐心的说道:“是我家办的。”
尤其是监国以后,殿视后的成绩最终还得交到他手中一锤定音,多了这层权益,他对新任官员的把控力远胜于前。
三个书生面面相觑,齐齐笑开。
孟远修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两声,却还压低了声音示意道:“别笑了!”
他朝李云临道:“就当你是个皇子。可即便是皇子,依然没有对科举说一不二的权利。咱们乾元朝除了五皇子和太子,有谁能干涉朝政的?都是被架空的瓷瓶罢了。如今科举这块的权力,是在太子手里。”李云临忍了忍被轻视的火气,说道:“我是太子。”
孟远修愣了愣。
屠璋璋笑得更肆无忌惮了,“哈哈哈,你是太子,太子跑这儿来割腕自尽?!哈哈哈”
李云临脸色一沉。
“哈哈哈,他说他是太子!太子差点死在了这儿,被我救了才活下来的,这牛我得吹上一年,哈哈哈”
楚天歌心头颤了颤,瞪向捧腹大笑的屠璋璋,眸色越来越寒。
“很好笑吗?”
屠璋璋似被浇了盆冷水,笑声尬然而止,“怎么了,不好笑吗?”
“他的事,你们再多说一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楚天歌冷冷道。
屠璋璋愣了会儿,不满道:“你发什么脾气,有钱了不起吗?”
孟远修猛地拉扯了他一下,“干什么?闭嘴!”
楚天歌则按住了李云临青筋爆起的拳头。
“拿别人自尽的事取笑,很有趣,很高尚?你把这事咽下去,嚼干净了不许再提,我不想再听到。”
孟远修捂上了还欲理论的屠璋璋的嘴,“够了!你再说我就不当你兄弟了。”
屠璋璋闭上了嘴,越发觉得委屈,干脆背过身去,闷声吃鱼。
张城凑过去,偷偷在他耳边说了句,“璋璋,你别放在心上,我瞧着远修是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屠璋璋一愣,回头瞥了眼那个红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