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霁转过眸时,李云临面上异色掩去,夹了点鱼肉放到她碗中。
“如今六宫事都由皇贵妃打点,旁的朕都不过问,只端木宫不要安排给他人了。”
裴雪霁道:“皇上的后妃只寥寥几位,都已安排妥当,并未动过端木宫。”李云临看着她,笑不达眼底。
“今后也不能动,朕的东西,朕的人,旁人都不可糟践。”
裴雪霁微微一愣,能听出他话中有话,却分辨不出到底是何意思,颔首道:“是。”
夜凉如斯,仿佛浸了一层寒霜。
只是初秋季节,皇上却命人在寝殿中铺了一层鲜红的绒地毯。楚天歌关窗前望着天际的一轮圆月出神片刻。
他在千里之外是怎样的境地,他是否能适应东境大旱的日子。
月明欲素愁不眠,忆君迢迢隔青天。
她无声苦笑,伤肿的手指刚碰触到窗沿,感受到针刺的痛处,有人粗鲁的推开她,伸手关上了窗。
那金线绣着双龙戏珠的窄袖,普天之下只一人可穿戴。李云临未正眼看她,沉着脸色进了内室。
今日的李云临格外寡言,虽躺在裴雪霁身边,却旁若无人的沉默,不像以往般日日劳心劳力的演一出恩爱。
裴雪霁闭着眼睛,却无倦意,直到他一如既往轻轻的起身,赤着脚走去了外室。
她等了一会儿,还是难掩那近乎自虐的好奇心轻手轻脚跟了出去。
嬯寷 bⅹшⅹ●С〇 寷。她看到李云临半跪在楚天歌的身边,垂眸看着那伤得很难看的一双柔荑,几度伸手,却不敢碰醒了她。他眸中流露出浓浓的伤痛,似一把刀一遍又一遍的插在裴雪霁的身上。
她知道这个人心里只有楚天歌,可每每看一回,她都得痛一次,如何也不能习惯。
李云临突然转过目光,拧着眉对她说:“皇贵妃,天歌好像发热了。”
“哦。”
裴雪霁懂事的上前蹲下身来,李云临马上退后了去。楚天歌的额边淌着一片汗珠,唇色亦有些苍白。裴雪霁叹了口气,抚触上她的额头,却惊呼一声,猛得弹开了手。
裴雪霁轻吹着登时烫伤的手掌,结巴道:“是,是发热了。”
可这烫如沸水一般,不像常人的温度。
“你去召太医。”李云临眉头紧锁。
“是。”
裴雪霁刚欲出声喊人,李云临又制止了她,“不必了。”
他想起来天歌一旦身有不适,体温会烫得灼人,太医不仅没法子,还会被吓出病来。
李云临道:“你把她抱床上去。”
裴雪霁杵着不动,急得自己也出了冷汗,“这么烫,我会受伤的。”
李云临想想也是,犹豫再三后对裴雪霁说:“你出去,我来治她。”
待她披好衣服关上殿门,李云临取了根蜡烛,轻抬起天歌的手掌,将火焰置于她掌心之下。
楚天歌昏昏欲睡中,感受到有人温柔握着她的手腕,掌心有很舒服的力量注入,缓缓这股力量盈遍周身,驱散了各处酸痛。
她还未从梦境中抽身,如救命稻草般抓住了他的手,“别走,我去求李云临”
这个人却猛地甩开了她,他将蜡烛丢在绒毯上,信手一挥便生了阵幽风,熄灭了火光。
“求我,你倒是好好求我。”
李云临冰凉的声音刺醒了她,楚天歌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缓缓看清了眼前之人,心兀得一沉。
戏演到一半,竟昏昏沉沉做起了梦,梦到烬宵走的那天,她是多想留住他。
这算不算演砸了吧。
楚天歌看了看恢复得差不多的双手,深深叹息。
“为什么治我,我就是要把那些伤痛留在身上,好清晰记得你给我的伤害。”
“我没有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