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了,凌寒将电动车停放在楼下,锁好车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上楼。她掏出钥匙,轻轻地转动,开了门。
她轻脱下棉鞋,换上拖鞋,再将头盔挂在门口墙上,直接去卫生间洗漱。
今天的水是温的,应该是有人洗过澡,热水是热水器里余下的。
洗漱完毕后,她轻轻扭开房间的门把手。进房后,她没有将房间的灯打开,而是用手机照亮。
这是一间两室的房子,凌寒和另外一个女孩合租其中的一个房间。此时她的室友应该已经睡了。
“你回来了啊?”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周玲,不好意思吵醒你了。”凌寒小声道歉。
周玲将床头灯打开,房间里霎时亮如白昼。
“我一直就没睡着。”周玲坐了起来,用被子裹着自己。
凌寒脱下厚厚的外套,瞬时感到了一丝凉意。
“快进被子里吧,我提前帮你把电热毯插上了。”
“谢谢。”凌寒感激地对周玲说。
她脱下棉裤,立刻钻进了被窝。因为有电热毯的缘故,被窝里很暖和。
“这该死的供暖公司,这么冷的天不好好烧,想冻死人啊!”周玲抱怨道。
“咱们屋里的温度勉强够得上最低温度,找供暖公司也没什么用,还是得咱们自己想办法。”凌寒缩在被子里说。
“凌寒,你天天半夜回来,一大早就又出去,总这样,你的身体吃不消的。你别这么拼命了。”
“没关系,我不累。这样能多接几单,收入也能多一点。”
“你一个女人送什么外卖啊!就你这长相气质,随便找份工作都比送外卖强。满大街的送餐员,有几个是女的啊!这就不是女人干的工作!”
凌寒笑了笑;“送外卖也是工作,都是自食其力,我觉得挺好的。”
周玲心里叹了口气,这话她不是第一次说了,她是为了凌寒好,但凌寒却一点没有要换工作的意思。
“早点睡吧,咱们明天都得工作呢。”凌寒说。
周玲关掉了灯,房间里又陷入一片漆黑中。
黑暗中,凌寒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并没有睡意。她不是不累不困,而是周玲的话让她心潮起伏。
那日,火车站的那对年轻夫妻替凌寒选择了她要去的地方——g市。<市挺好,是省会城市,那里应该会有更多的机会给像她这样背景的人吧。坐在火车上的凌寒当时是这样想的。
然而,现实给了她当头棒喝。对坐过牢的人而言,无论你走到哪里,那段不堪的历史都会如影随形地跟着你,难以摆脱。<市后,凌寒就去劳务市场找工作,可但凡是正规企业,都要求新入职的员工无犯罪记录证明。凌寒当然拿不出来。剩下她能做的工作就是诸如发传单这样的零工了。
离开左澜家的时候,她只带走了入狱前自己的银行卡。卡上的钱本就不多,她不能坐吃山空。看着街上不时经过的外卖送餐员,她想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试一试。
入职送餐员的门槛不高,凌寒详细咨询过后决定做众包骑手,时间支配更自由,费用日结。但最重要的原因是专职骑手虽然有公司福利,而无犯罪记录证明又成了她一道过不去的坎。
不过众包骑手需要自己购买电动车,而且她不会骑电动车。不会骑车她可以学,可是如果自费购买电动车的话,她手里就几乎没有余钱了。
思前想后,凌寒下定了决心,她决定孤注一掷。她不怕吃苦,况且这二十九年来她也没少吃苦。对她而言,燃眉之急是要解决生计问题。
第一个月,凌寒因为不熟悉路好几次送餐超时了。有的顾客很大度,表示理解。可有的态度就很差,当面表示不满不说,反手就给差评。
到了月底一算,凌寒拿到手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