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爷爷对此毫不在意,他好赖享受了副处待遇,而倒下的战友们那?他们享受了什么?
只不过,退休了以后也不闲不住,现在又变成了前方村村支书。
“这都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了。”方永年的声音在方辰的耳边突然响起。
方辰抹了下眼角,扭头看去,不知道何时爷爷已经从田里走了上来。
“谁哭鼻子了,我不过是风吹了眼睛。”方辰嘴硬道。
方永年笑了两声,也不在意,手在方辰的头上摩挲了两下,“行,长大了,不会哭鼻子了。”
“不是让人捎了信,说你胳膊摔了,这个暑假就不用来了,你怎么又来了,我本来还打算过两天,等农活忙完之后去看看你。”
方永年粗大的手牵着方辰的胳膊朝着家走去。
“我这不是想你了。”方辰笑嘻嘻的说道。
这么亲昵的话,他对着父母怎么都说不出口,可是对着爷爷,却是那么自然,这大概就是隔辈亲吧。
“行,冲你这句话,爷爷就没白疼你,中午给你做焦炸丸,连汤肉片,梅菜扣肉。”方永年笑呵呵的说道。
“好!”方辰脆生生的答应道。
这一老一小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拉的极长极长,仿佛要铺满整个乡间小路。
方辰在背后,静静的打量着爷爷,此时的爷爷比他记忆中的更为年轻。
灰白相杂的头发如同爷爷的性格一般,笔直竖起,刚劲有力,两条肌肉虬结高耸的臂膀从白色的汗衫下伸出。
紧接着便是一双有力的大手,爷爷的手极其有特点,又短又粗,每根指头都几乎平齐,简直就像一个个小胡萝卜。
只不过,少了一根食指。
这是援北高丽战争给爷爷留下的印记,当时部队赶得急,后面御寒的衣服被褥都没有跟上。
当时天冷的,用爷爷的话来形容,眼睫毛都能冻上。
爷爷当时已经是营长,有一双解放时期缴获来的皮手套,只不过让给了一个小战士,自己跟其他人一样,随便拿着破布条在手上绑了绑。
等一场伏击战结束,食指已经被冻坏了,只能截肢。
没了食指,自然也就打不了枪了,爷爷不同意部队的挽留,执意脱下了他心爱的军装,他不愿意当废物,一辈子南征北战,让他穿着军装干后勤和文职,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