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大酒店。

方辰和丘拜斯相对而坐。

此时此刻的，丘拜斯虽然已经不复之前在达沃斯经济论坛上的落寞，但整个人还是显得有些颓废，双眼无神，甚至连衣角都有了污渍。

也不知道是来的匆忙，忘记换了，还是压根不知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再回到叶利钦身边，他对不对得起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已经对得起他了！”

仰头，咕咚咕咚两口，灌下了小半瓶伏特加，丘拜斯重重的把酒瓶拍在桌子上，双目赤红的说道。

方辰似乎并没有看出，丘拜斯的状态已经彻底不对了，仍旧慢条斯理的缓缓说道“如果我说，这个竞选负责人依旧非你莫属呢？”

“我不干！”

丘拜斯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急赤白脸，怒火中烧，眼睛瞪的跟牛眼似的，对着方辰大声喊道。

听到叫喊，吴茂才，慧明等人瞬间冲了进来。

见方辰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才松了一口气，面有不善的看着丘拜斯。

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方辰安全，所以说，要想伤到方辰，别说丘拜斯这个俄罗斯前总理了，哪怕是天王老子来，都不成！

挥了挥手，示意吴茂才他们退下，方辰仰头看着丘拜斯，嘴角微翘的说道“丘拜斯，我就问你，你甘心吗？”

“甘心什么？”

“甘心被你推到的苏维埃，再次卷土重来，你从青年时代所信仰的一切彻底化作一片虚无，为之所做的努力和付出的代价付之东流。”方辰盯着丘拜斯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闻言，丘拜斯瞬间面色一片惨白，如遭重击一般，身躯晃动了几下，最终一屁股重新栽在了椅子上。

方辰微微一笑，一切都不出意料，尽在掌握中，不是吗？

他理解丘拜斯的怨恨，叶利钦为了把自己包装成无辜的白莲花，将丘拜斯甩出来当做替罪羊，让其为俄罗斯的经济下滑，为物资匮乏，失业率严重，甚至民众们衣食无着负责，简直跟1993年，对盖达尔所做的一切，同出一辙。

这种事情，搁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要愤怒的，毕竟这些政策都是经过叶利钦同意，才会被推出来的。

再加上，之前一直作为叶利钦的总统办公厅主任，丘拜斯跟叶利钦的关系无疑是十分亲密的，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其都被当做是叶利钦的代言人。

正所谓爱的越深，恨的也就越深，自己最亲密的人捅一刀，其痛苦是被仇人捅一刀的十倍，甚至百倍。

所以丘拜斯有这样的表现，方辰真是一点都不奇怪，甚至他已经觉得丘拜斯现在已经十分克制的。

但痛归痛，有些时候，该上还是要上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不想麻烦丘拜斯，但奈何看了一下身边，跟各方关系都不错，能把所有人都聚集在叶利钦身边，被各方面都接受，并且擅长于政治的人。

最重要的是，能打赢这场硬战的人，也就是丘拜斯了。

方辰平心自问，在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下，连他都比不过丘拜斯，最起码，俄罗斯政坛的这些弯弯绕，他是搞不明白的，也不想搞明白，也没有空搞明白。

另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丘拜斯的心中还有火，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不甘心。

他之前其实试探过盖达尔，希望盖达尔能够站出来，负责这件事情，作为俄罗斯实际上的第一位总理，最早的经济掌舵者，盖达尔的资历比丘拜斯还要漂亮一些。

但奈何，盖达尔是真的无欲无求，不想涉足政治了，他就想踏踏实实的做点研究，然后把自己的一身本事交给学生们。

盖达尔都已经这样了，方辰还能怎么办，只能放弃了呗，他总不能拿枪逼着盖达尔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