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能够守住安南城,从不是愚笨之人。”萧华雍翻捡着递上来的证据,竟然还有一份余贡之子对其罪行供认不讳的认罪书,他侧首问天圆,“动刑了?”
天圆面色沉凝摇首:“并未动用私刑,这人自己认罪。”
“自己认罪?”沈羲和惊讶,眼底升起不解,“他不是个傻子吧?”
“太子妃,此人是秀才,若非今年登州大旱,他或许能中举。”天圆回道。
能够考举人,哪怕是个书呆子,也应该知晓,这样的罪认下来,他的父母兄弟一个都跑不了。
沈羲和想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会主动认下这样的罪?哪怕是被威逼利诱也不可能:“他神智是否清醒?”
“意识清醒。”天圆点头。
沈羲和看向萧华雍,萧华雍也在沉思,显然这都超出了萧华雍的预料。
夫妻二人沉默,天圆等了少顷才道:“殿下,太子妃,余五郎被当场拿下,百姓都在,个个义愤填膺,也不知是谁将太子妃当日说过的话‘挖渠掘道之事,重中之重,谁若阻拦,格杀勿论’给宣扬了出去,百姓都在等着太子妃严惩余五郎。”
“这是方将我一军呢。”沈羲和轻笑一声。
当日之言,只有沈羲和与萧长卿和萧长彦兄弟二人在,这话是谁宣传出去,答案不言而喻。沈羲和原本是打算让萧长彦和余府对上,萧长彦这样反手一计,倒是全部推到了自己身上。
她有言在先,绝不能食言,否则她的威信会大减这是其一;其二是最为重要一点,若是不践行当日之言,只怕之后事情不会顺当,再有人起幺蛾子,就没有理由严惩。
更遑论,余五郎被人赃并获,且自己认罪,若是不严惩,也不能平定民心。
她一旦出手了,平遥侯府就会把这件事情算到她身上,认为一切都是她处心积虑,虽然的确是她处心积虑,沈羲和也不惧怕平遥侯恨上她,可她可以承担属于自己的责任,却不愿替萧长彦背负一半。
“去看看余五郎。”沈羲和吩咐。
她是要余府溅血,也是要给平遥侯一个警告,别把小聪明玩到她的面前,自然是不会和萧长彦反着来,为余府开脱,她只是想知道,这余五郎是何处着了魔,这样大的罪名也敢认。
且他们余府是否真的和萧觉嵩搅合在一起,沈羲和难道不清楚?
既然这是子虚乌有的罪名,那么余五郎为何脑子发昏,无缘无故去破坏蓄水库?
“我与你一道去。”萧华雍大步追上沈羲和。
沈羲和脚步一顿:“我所见所闻,皆会回来告知你,你不适合出面。”
这是她和萧长彦的交锋,萧长彦既然下了手,势必会派人盯着,萧华雍跟着她出入,只会让疑心极重的萧长彦怀疑萧华雍。
萧华雍无奈停下步子,眸子温和看着沈羲和冲着他安抚一笑,飘然远去。
去县衙看余五郎,沈羲和少不得要去县衙,县衙门口有五六个百姓,这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百姓的代表人,他们是在这里等候消息。
“你们且先回去,此事虽是众目睽睽之下被抓了现形,可太子妃说了,余五郎为何要如此行事,行迹十分可疑。”莫远将沈羲和的话传达给等候消息的人,见他们开口欲言,先一步道,“太子妃需要审问,是否会有同谋。”
最后一句话,将他们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堵了回去,他们如何能够不担心还有同谋?
打发了这些人,也算是安抚了百姓愤恨的情绪,沈羲和在牢里看到了盘膝坐在木床上的余五郎,是个模样端正,看起来斯文干净的少年郎,约莫十七八岁。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睛,见到沈羲和,不急不缓起身,端端正正作揖行礼:“见过太子妃殿下。”
沈羲和在他的面前站定,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起来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