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红怜好一阵,将脸偏开,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抿了抿嘴唇,并没有伸手去握红怜的手。
东方天云破开,第一缕金色的晨阳穿过云隙照下,推着黑暗的边沿蔓延这座独峰,将崖边的满身血污的女子笼罩。
画红宜沐着阳光像是享受般闭上眼睛,仰起那张令人惊艳的俏脸,阵阵黑烟从她身上升腾而起,飘取空中离散。
“红宜。”红怜低声叫她。
黑烟升腾,金色的阳光里,画红宜睁开眼睛,偏过脸来,露出温和的笑容,轻柔的唤了一声。
“姐姐。”
下一刻刹那,皮囊褪去上面画着的美人,如同死物般落去地上铺开,在红怜一声“红宜。”的呐喊里,画皮被阳光照射,渐渐化为一滩粘稠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红宜妹妹”
聂红怜呆呆看着地上那滩粘稠,一时间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愿意与自己重新合为一体,至少能保住魂魄不灭。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陆良生走过来,按去微微颤抖的肩膀,在一旁的岩石坐下,将红怜揽过怀里闻着青丝上淡淡的香味。
“她有了意识,就不再是你了,会有自己想要走的路,就像当初我师父说过,有人路走不通了,会停下来,有人却会不甘心,继续寻找别的路,画红宜她走不动了,可能一连串的挫折,让她没有继续走下的希望。”
书生轻声的宽慰着,身后的洞口之中,两道身影蹲在破烂的岩壁后面,瞅着靠在一起的男女。
“老蛤蟆,这话是你说的?何时变得这般有学问了?”
“老夫何时说对,就是老夫说的,跟着一个书呆子徒弟,老夫也看了不少书,自然也对圣人言有些许体会!”
外面,坐在靠在陆良生怀里的红怜心里已经好受多了,抬起脸眨着好看的眸子,轻声说道“公子,你说错了,那句好像是叔骅公说的,不是蛤蟆师父。”
蹲在洞口的蛤蟆道人两颊鼓了起来,旁边的公孙獠撇开脸,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大笑起来,气得蛤蟆瞪圆了眼睛,嘴边两条长须都在舞动。
“这小女鬼,记这些不重要的事做什么?!”
坐在崖边的男女并没在意洞口偷听的两个老不休,相拥着看着渐渐露出山头的晨阳升上云端,陆良生从未有过这种佳人在怀的安宁,看着满目土黄的山脊,心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起身朝山下心念一动。
挎在老驴背上的书架,挣脱束缚径直飞上山崖,落在陆良生脚边,相处多年,红怜知道公子要做什么,过去帮忙磨起墨汁。
栖幽噘着嘴拖着长裙出来,“我也要帮忙。”
支起画架,铺好纸张的陆良生,笑着朝她摊开手掌,后者露出笑容,一转长裙化为一杆毛笔落去对方手里。
等红怜磨好墨汁,陆良生就着岩石坐下,看着远方、近前的延绵的山脉,笔尖乏起微微法光,将面前的景色勾勒在空白的画卷上。
“公子,这些景色并不算好”
红怜有些疑惑的开口,坐在画架前的书生只是笑笑,另只手按在膝上的手掌,掐出法决点在纸张上面,牵引着一缕青线飘出,顺着指决飞去这片褐黄贫瘠的大山。
“老夫这徒弟又要作甚?”蛤蟆道人不知从哪儿变出来一碗冒着热气面条,红烧的猪肉飘出香气,惹得公孙獠吞咽了一口口水“老蛤蟆你幻气是这般用的?正好本王也许久没吃东西了,来让我尝上两口。”
“滚一边去。”
支在崖边的画架上,笔尖游走,画出贫瘠的山势一片片绿叶葱郁,鸟儿飞过的下方,青草摇曳。
“红怜,你看着。”
陆良生落下最后一笔点缀,放下画笔,从袖中将那枚万妖之丹托在掌心,之前未想过如何处置这枚妖丹,既然出自这片西北这片天地间,不如就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