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放心的站起身,跳下石桌,负着双蹼走了过去。
“良生啊,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可与那归墟有关?”
枝叶微摇的松树下,陆良生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远方山间翻腾的云海,脸上泛起笑容。
“师父,你记得你曾经跟良生讲过,天地生灵都可入道,天空飞翔飞着飞着就可能有了灵识,雕琢的石匠,也会从雕像里得到感悟”
“有吗?老夫怎么不记得了。”
蛤蟆道人愣了一下,坐去徒弟身边,摩挲着下巴细想了一下,唉了声“那时为师为了诓你学法术现编的。”
一旁,陆良生不以为意,望去天空的目光变得深邃。
“但是从村里走出,这一路走来的许多年,看着身边一个个的人的追寻,譬如普渡慈航,为化龙翱翔九天,不择手段,譬如我恩师叔骅公,追寻民间疾苦,不惜性命,还有陈辅、杨素、周瑱,形形色色,心中念头不一,我却从他们身上都看到了一些东西,说不清楚的东西,好像就在藏心底,也像是天上”
蛤蟆道人抬头望去天空,积厚的云层遮掩着阳光,显得阴沉沉,摇摇头,起身准备离开,反正也说不动自己这个徒弟。
‘又是大病、又是白发,弄的跟一个老人似得’
这话像是在脑中划过一道闪电,走动的身形顿时僵住,目光复杂的望去重新阖眼的书生,慢慢走回小院。
“蛤蟆师父,你问了吗?”红怜迎上来,直截了当的问道。
唉~~
蛤蟆道人立在石桌,抱着双蹼半眯着眼,孤崖老树下的身影,摇了摇头。
“生老病死,向死而生”
他轻声说道。
天光变得暗沉,坐在那里的书生依旧一动不动,再到天亮,一片松叶落去肩头,混杂在夹杂白发的头上,红怜替他扫去身上针叶,看着清秀的脸上,眼角渐渐多了些许皱纹,忍不住流下眼泪。
秋日过去,一动不动的身影已是落满了灰尘、枯叶。
萧瑟的天地间,不久,飘下了一片雪花,冬日里的长安人群涌动,忙碌一年的人们得空陪着亲人采买年货,陆老石穿着崭新的衣裳,洋气的在妻子面前走来走去,得空还是坐下来,学着儿子的模样,铺开纸张,画上几幅模样各异的车架。
燃烧的木炭带来暖意,陆小纤穿着臃肿,坐在道人专门打制的软椅上,绣着一双小巧精致的老虎帽,偶尔抬起的视线里,望去外面,一脸严肃的道人吸着冻红的鼻子,负着双手教导着一帮半大的孩童,回头迎上妻子的目光,得意的挑挑下巴,下一秒,脚下踩滑,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惹得小纤轻笑出声,又狠狠瞪回去。
另一栋木楼里,李金花拿着勺子冲出房门,追着怀抱一只小猪的明月童子叫骂,不忘回头扯开嗓子喊一声‘开饭!!’
声音传去观外,‘呼哈’的号子声里,光着膀子的八条大汉带着自家儿女还有还一拨观众年龄稍大的弟子绕着芙蓉池奔跑,听到传来的呼唤,带着队伍有条不紊的跑回山门。
城池的另一头,头发雪白的王承恩精神抖擞,告别了宇文府,举着‘神仙不问’的旗幡,决定走遍天下九州。
冬日的夕阳蔓延,映红了风雪。
栖霞山上已是白皑皑的一片,蛤蟆道人裹着厚厚的棉被,缩在书架小隔间里呼呼大睡,呜咽的风雪吹过窗棂,扑去断崖,苍白的须发在风里微微抖动,结上了霜花。
红怜举着油纸伞踩着积雪上来,遮去身影头上,望着沾染雪花的苍老面容,掏出绢帕轻轻为他擦拭,坐去旁边,一起望着山间风雪,说些话语。
时间流逝,冬雪化去,不再寒冷,流淌的水渍滋润土壤,满山枯林抽出嫩绿,又是一个春天。
蛤蟆道人睡醒过来,望着身形佝偻的徒弟,跑去山间抓些野味,躺在老驴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