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上朝堂吗?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又如何会去做?
“去京城拜访闵尚书,或许能探听清楚。”
那方吵吵嚷嚷的声音还在过来,左正阳看着夜色一抖缰绳。
“驾!”
顶着月色,在道路间飞奔,去往京城。
月光朦胧躲去游云后面,皇城承香殿,灯柱燃烧,照出一片暖黄。
有宫女端着汤药从侧门过来时,罗纱帷帐之中,张丽华掀开一角,接过汤药,让那宫女退下,轻柔坐到踏上的皇帝身边,舀了一勺,在嘴边吹了吹。
“陛下,该喝药了。”
榻上的身影睁开眼睛,伸手推开递来的勺子,撑坐起来,靠着床头。
“朕还以为……那陆良生被抓住了……药拿开,朕不喝。”
张丽华叹口气,放下药碗,伸手温柔的摩挲他有些消瘦的脸庞,轻笑了一下。
“陛下,你让臣妾难做。”
那边,皇帝抬了抬手,将脸上摩挲的纤柔握住“没事,朕只是一口气没缓过来,喝几口汤药也不见得好。”
“陛下,臣妾知你和陆先生肯定有什么误……”
殿柱的灯火,唿地摇了一下,张丽华陡然停下话语,有脚步声从外面进来,一个宫女站在门口,矮身福了一福。
“陛下、贵妃,护国法丈来了。”
原本躺在床榻上的皇帝猛地坐了起来,激动的放下脚套去地上的步履就迎了过去,张丽华追在后面,一边帮他整理衣冠,一边低声道
“陛下好生躺在榻上静养,该是让法丈进来拜会才是。”
“不不,朕要亲自迎接。”
快至殿门,石阶下方广场一支队伍静谧站在两侧,中间鹤头莲花法轿,帷帐掀开,一身金黄法袍的枯瘦老僧双目祥和,礼佛一拜。
……
“法丈,你怎的现在才来?”
“闭关修行。”
“那法丈可知宫中发生的事?那个陆良生眼中没有我这个天子,他将这皇宫当做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还施展妖法砸了朕的承云殿——”
灯火剪出发怒的人影倒映在墙壁,陈叔宝坐在龙椅上,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时,下方端坐礼佛的老僧,面无表情。
“善哉!善哉!一切私心杂念和凡间俗物不该让陛下劳心劳力。”
陈叔宝完全听不进去,起身负着双手手,来回走了几步,随后偏头看去普渡慈航。
“法丈,你帮朕将那陆良生抓回来!”
大殿安静下来,普渡慈航好一阵才偏过脸,灯火摇曳,看不出他脸上什么表情,女声清冷。
“杀戮有损陛下贤名,此事还是作罢。”
陈叔宝一脸愕然。
“法丈,这是为何?”
“天机不可妄言。”
夜风吹过皇城,万家灯火的城池内,叔骅公站在梧桐老树下,闵常文也陪在老人身边,好一阵,望着枝繁叶茂的老人才嘶哑开口。
“难为他了。”
“陛下也不知怎的,看良生不顺眼。”闵常文想起那天大殿内发生的事,到的此时,也是想不明白。
抿了一口酒,叹息一声,放下杯盏。
“好在陛下还没有昏到头,去拿良生家人。”
那边的老人转身走过来坐下,操起酒杯饮尽,尽白的须发间,也有股怒气,呯的一声,重重落下。
“哼,真敢如此,我就去金殿之上,一头撞死!”
“陆良生,本道回来了!”
言罢,旁边的梧桐窸窸窣窣一阵响动,枝叶哗啦啦摇摆,一道身影从墙头落了下来,摘取头上的树叶,抬起脸来,视线与坐在石凳上的两人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