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蹄音疾驰在官道上,由京城向东南,至河谷郡、富水县,来往的公文不断,匆匆传达到当地县衙。
不久,一张张布告张贴出来。
均是缉拿陆良生的布告,旁边的是尖嘴猴腮八字胡的孙迎仙,嗯……还有一头秃毛老驴龇牙咧嘴嚼着青草的画像。
识字的人解读上面的内容身后的众人听,围观的人群也在纷纷低声交谈。
“这就是陆良生啊,长的真俊……”“喂老兄,你关注重点错了,他是缉拿的要犯啊。”
“关我什么事,反正我又没本事抓他。”
“…这可是从咱们河谷郡靠本事考出来的,怎么就变成要犯了,实在想不通。”
“哼,坏我等读书人名声!”“唉,我听说外面的人回来,说是当今陛下羞辱在先,可不是这布告上说的这样。”
“…上面那个道士真丑。”
这个年代,若非官府传达张榜,很多消息几乎靠走南闯北的行脚商传到百姓耳中,当铺天盖地的缉拿散布各城各县,甚至偏远小镇上,引起轰动,几日间的谈资基本都是关于陆良生的,不过对于知道‘事有急,陆郎助’的人来说,对这布告上面的内容,多是嗤之以鼻。
热度持续,布告前还有一圈百姓围观朗读,站在圈外的两人一驴看了几眼,道人摸了摸脸,又望去布告上的画像。
“本道难看?什么眼睛,不就老成了一点嘛,画的跟三十有余一般,能抓住才怪。”
旁边有百姓看过来,撇了撇嘴,继续听着前面的讲读。
哼昂哼啊~~
老驴瞪着布告栏,不满的想要挤进去,嚅开驴唇去撕,被陆良生抓住缰绳拖出小镇,寻了偏僻的林子,扯去一片树叶露出地上的棺椁,重新抗在肩头,朝道人打了一个响指,示意继续往南走。
“老夫没想通。”
摇晃的书架内,小门推开,蛤蟆道人悬着两条小短腿,气咻咻的将蒲扇一摇一晃,狠狠在隔间边沿敲了敲。
“……你就不说了,连这头老驴都能上布告,为何我就没能上,看不上老夫?”
红怜轻笑,从隔壁画卷传出声音“蛤蟆师父,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哼,老夫岂会不知。”蛤蟆将脸偏去一边。
道人瞥了眼蛤蟆,继续拿着铜镜,边走边看里面倒映的面容,挪嘴呲牙的瞧了一个遍。
“本道也没哪里丑啊,这帮人真是有眼不识玉中颜!”
噗!
老驴从前头转过脸,朝他喷了一口,继续扬着蹄子,跟在陆良生身后小跑。
哼叫声里,走出树林,陆良生看了看周围陌生,又熟悉的山势、一亩亩田野,金黄的庄稼在视线里一片片摇晃,
快要到收获的季节了。
“这个时候,陆家村也该像这边了吧。”
南下的途中,追击的官兵不是没有,陆良生不愿杀这些不相干的人,大多都是使用障眼法、隐身术躲开,就那样徒步而行,在数日间用缩地成寸来到河谷郡以南,距离富水县也不过十多里的路程。
倒是不担心,富水县的官兵会去抓他亲人,毕竟当初道人离开时,布下了法阵,只要官府中人闯入,就会从无端另一侧出来,根本进不了家里。
天光倾斜,远远看到富水县的轮廓,捡人少的郊外过去,穿墙隐身而过,走过熟悉的街道,直接去了恩师曾经住过的那栋小院。
半开的院门里,一个小男孩偏头看过来。
“你们找谁?”
庭院古树如华盖,枝叶沙沙的在风里轻摇,树下雅致的石凳石桌早已不见,想来被新搬进的这家人扔了吧。
陆良生朝孩童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