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回头瞥了一眼远处宅子的轮廓。
“你真是什么事儿都要管,为师真不知如何说你,白白欠一个人情。”
“日行一善嘛。”
陆良生不想那么快回到客栈,才睡一觉起来,没多少困意,慢悠悠走在街上,看着周围渐渐熄灭的万家灯火。
“善事德业,不正是师父教的吗?说不得哪天福德积厚,一起落下来,我直接肉身成仙了呢?”
蛤蟆道人哼了哼,闭上眼睛,继续趴着。
“想的比为师还美,要是那般容易,那些修道之人,何必关门闭户,日日琢磨修道飞升?都一起来做善事的了。”
慢慢走在街上的书生笑了笑,好半响才回道
“那他们可持之以恒,日行一善?无论大小?”
“呃”
蛤蟆道人愣了一下,咂咂嘴将脸偏去一边,虽然不是很赞同徒弟说法,可也没办法反驳。
那些修道之人,老夫如何知道,要么没见过,要么见过的,都进老夫肚子里了,还知道个屁。
在城中走了一阵,有了些许睡意后,一人一蛤蟆才回到客栈休息,不过随后两日,陆良生并未急着离开,大概也是想看看那位郎中到底是否兑现承诺医治病患,每日一早,收敛气息,施了隐身术去仁心药铺,看着对方为病人号脉问病、抓药。
有时,陆良生也会显出身来,在一旁观看,当做学些药理、治病的经验,熟络以后,免不了问起他如何死的。
“恩公有所不知,益书当日感到府衙,为夫人治病,其实夫人所患头疾,不过常见之病,施针下一记药后,休息半月就可康复,可第二日,我便被差役抓了起来,带去公堂后,才知,太守夫人已经死了,我随后被说成庸医害人”
后堂四下无人,只有熬开的药罐,传出噗噗的声响。
李益书坐在檐下阴影里,看着翻滚的汤药,神情一时间有些迷茫。
“我想不通,明明再寻常不过的头疾,为何就死了人,被关进牢里,自知活不了,用囚衣写了这些年行医的心得,交给牢头,那牢头也好心,悄悄告诉我,太守夫人其实不是我医死的,而是太守攀上高枝,休妻不好听,治好死妻,可又不能无缘无故死了呵呵,就落到我头上了,后来,牢头教了我一个秘法,行刑的时候,默念口诀,魂魄就能回来。”
陆良生陪他坐在檐下,看着院中晒着药材的妇人沉默下来,微微侧过脸,看去阴影里的李郎中。
“变成鬼,你没想过报仇?”
“想过”
李益书抬了抬脸,灰白的脸上,随后露出一丝笑,摇了摇头。
“但又怕等着救命的病患等不了,我既然已遭受不公,总不能累及其他信我的病人也遭受不公。”
“今日我才见到什么叫医者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