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手里拿着烧火棍,仔细听着母亲所讲的从前事,这些他都不曾知晓,想来父母也没觉得什么,或者后来忘了,就没说给他听。
眼下听来虽然有些奇趣,可里面陆良生总觉得有问题,见母亲搅动汤锅,没继续说下去,催促了一句。
“娘,后面呢?”
“后面?后面那老道士就给你取了现在这个名字。”李金花放下锅铲靠着灶头歪头仔细回想了一阵。
“太久了,有一些,娘可不记得了,只知道那老道士说你乃天兴地旺之相,名里带天,容易被老天爷给收走,带地容易被后土娘娘唤去,所以就取了中间什么娘不记得,只记得老道士说什么,命贵名不可显,就取了良生,当时我跟你爹觉得好记又顺口,其他都没多想,就同意了,啧啧”
李金花叹了两声,重新拿起锅铲舀起煮好的菜。
“没想到,还真让他说中了,我儿子果然是当大官的料。”
灶头对面,陆良生没在意母亲一种‘料事如神’的陶醉,微蹙的眉头更紧了,听来的话里,那道士明显特意而来的,可自己父母双亲,甚至陆家村世世代代不是猎户就是穷苦农人,更没有什么传世之宝,凭什么专门过来一趟给他取名?
想着时,外面院子里,篱笆外面一道窈窕的身影走了进来,道人停下与小纤嬉闹,颇为猥琐的笑起来,朝灶房那边喊了声。
“陆大书生,你媳妇找你。”
惹得走进檐下的聂红怜,偏过俏脸,恶狠狠挖他一眼,嘴角却是抿起笑容,想来这话听来也颇为顺耳的。
转过身,走去灶房,就见陆良生好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看着快要熄的灶口,愣愣的出神。
“公子?”
嗯?
听到轻柔的声音,陆良生从思绪里回过神来,那边一袭云边荷纹白裙的女子走来,蹲在一旁,脸颊绽出梨涡,甜甜笑起来,又在他身边唤了声。
“公子!”
“听到了”陆良生跟着笑起来,伸手握住女子的手,放在膝盖上,“什么时候过来的?”
感受到大手传来的温润,红怜低了低头,向书生靠过去一点,轻声道
“早过来了,公子一直呆呆坐在这儿,在想什么?”
“想你啊。”
陆良生顺口说道,令红怜抬起脸愣了愣,颇为羞涩的将脸偏去一边,红唇间,话语细如蚊声。
“公子什么会说这些话了”
咳咳!
灶门口,道人不知何时靠在门边,陆小纤躲在一旁,露出一张笑嘻嘻的露出一张脸来。
“哥你还会说这些啊,不过,你看没看娘的脸色?你火都烧没了。”
呃
灶口里,之前传进去的火早就烧殆尽了,对面的妇人捏着锅铲眯起眼睛正盯来,敲了敲锅边。
“带着红怜到外面去,那个小孙,你过来烧火!”
看着陆良生拉着红怜走去外面,道人硬着头皮坐去小凳上,看去里面亮起的火星,下意识的掏出一张火符,被李金花瞪来,悻悻的揣回怀里。
哈哈大笑的陆小纤回去房里,拿了一双不久前纳好的鞋底出来,一脚踢飞跟前跟后的母鸡,咯咯的乱叫里,扇着翅膀落到水缸边,正趴在缸边喝水的一坨蛤蟆道人,被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差点栽进缸里,条件反射的跳起,转过身来,单脚站立,双蹼平举。
豆大的蟾眼飞快左右看了看,就见下方,花白母鸡单脚站立,张开双翅,羽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咯咯
鸡鸣两声,唰的冲过去,与这只大蟾展开一场旷日之战。
夕阳西下,延绵起伏的山峦浸在彤红霞光里。
陆良生牵着红怜,走在村外的田间小路,看着不远老驴甩着秃尾巴,悠闲的带着一头青驴溜达,轻柔的说起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