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最好的茶水和点心!”木离言语一句,掌柜欣喜下楼。
少年摆平长凳,先让明莹坐下,算是为其“婢女”身份正了名。
“二位叔伯莫怪,我于楼下听闻您二位谈论圣人之言,实话说,魏乐府魏圣人的典籍,在下也十分钟爱!”
两位中年人眼中多了几分惊喜,没想到还能遇上个同道中人,亡灵洲修习儒学之人凤毛麟角,在二人眼中,是不是喜好儒学,观其谈吐,察其礼节就能轻易看出,这少年知晓多少不清楚,但确实有那种风范。
寒暄几句,互道名姓,至茶水点心摆上桌子,木离斟茶之后,几人也打开了话匣子。
这两位中年人一个姓吕一个姓韩,也算得上是人族在京畿之地内的大姓,细数亲戚,怎说上头也是有带着血缘的仙家修士,而他们也是这斗木城凡人中,主做文墨行当的生意人,自己也常常作画赋诗。
至木离以吕夫子和韩夫子称呼二人之时,两人纷纷笑了起来,似乎十分中意这个称呼。
明莹心中挂念,此时见着少年与两个凡人谈天说地,各种文邹邹的词汇言来,只觉心中急躁。
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木离言谈圣贤功德无量之时,陡然垂目轻叹,哀愁覆满整张脸,便是杯中茶凉也仰头带着茶渣子饮下。
“小公子,何以此态?”两位中年人相视一眼,吕夫子疑惑问道。
“料想功德,便思忆斗木城九年前蔺家一事,可恨茶不胜酒,难解心中愁!”
木离哀声叹气,却是让两人脸色大变,连忙压低声音,“公子,此事万万不可明说,恐是横祸降身!”
“横祸?难不成,那蔺游一家真是……”木离故作惊疑,眼见两位中年人臻首,少年紧紧捏着手中茶杯,似是怨恨更深,“教我一生修道似蜗行龟爬,何日能铲除奸佞!”
见这少年如此姿态,两位夫子各有惊奇,实是觉得此子心性难得,属儒门后生典范。
“两位叔伯,晚辈幼年之时便拜读过此人针砭时弊的文章,斗木城三字记得清晰,蔺游二字更是烙印在脑子里,悲叹无用,二位可否为在下指明吊唁之处,在下也好去祭奠。”
两位中年人发现一旁的少女竟然也显露真切的悲苦,值得轻叹一句难得,便将蔺游曾居住的湖畔桥头讲来。
又谈论些许对儒门晦涩之处的见解后,老少各有受益,至欢颜相送之时,中年人几乎是对这个少年有种恋恋不舍的意味。
便是被杀的蔺游都只认章启这个凶手,木离也不去问询这两个讳莫如深的中年人有关此事的信息。
他有观察毫末、窥视整体的观望之术,而明莹更是神魂奇异的神体,只要去见那被毁坏之地,怎也能扒出个蛛丝马迹。
走远后,二人以日食之术隐匿身形,明莹这才开口问道“木离,你怎么装什么像什么?方才彬彬有礼的模样,连我都要信了。”
少女有些感激木离帮她问出父母故居之地,却未言谢,只是用称赞来代替。
“是我从你父亲书房内,那个火盆中的残书中学来的,受益匪浅,可不是装的!”木离语气中有着感激意味,但越是如此说,少年和少女脸上的哀色就越是明显。
以明莹父母的才情与阴德,岂是该遭横祸而短命的人?
长街短巷,遍植花木,暑气渐消,秋天的风吹着梧桐叶子哗哗作响,地面斑驳,盛满了三种事物,青黄落叶、啷当的梧桐子和阳光,温和的光芒萦绕,二人仿佛置身一处治愈哀伤的梦境。
这里或许是个安宁的小镇,是个远离喧嚣民风淳朴的小城,却怎也不像是在鬼物统治下性命难自保的京畿大城。
十年一度的人族大比,已是万人空巷,街道上的人并不多,有些许小孩子捡拾着梧桐叶,玩着名为斗法宝的游戏
梧桐叶片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