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愤懑填胸……无从宣泄,惟有操刀更急,肉碎更碎。
正自想的出神,忽听的“当”的一声!声音来自外间,媚娘心下一惊,急忙奔出看个究竟。
只见萧翎站在矮蹬之上,呆呆瞧着跌在地上的天龙刀。
太重了!
即使一般壮硕汉子要高举此刀也甚感吃力,萧翎年仅六岁,纵然可把天龙取下,也没能耐将它举起,于是手上一滑,天龙便重重坠地,更在地上撞出一条裂痕!
“哎,翎儿,你干什么?”媚娘赶上前抱着萧翎,却发觉他的血脉平和,面上毫无受惊的神色。
“娘,这柄刀里面似乎有些可怕的东西!”萧翎不明所以,天真地问。
媚娘避而不答,道“傻孩子,你爹不是叮咛你别去碰它吗?怎么不听他的话?”
她的语音异常温柔。
“我……我只想帮助爹爹劈柴!”萧翎童稚的看着娘亲,憨态可掬,媚娘给他逗得不怒反笑。
毕竟,萧人凤虽然令她失望,她还有这个可爱的儿子。
她轻挽着儿子的小手,道“我们莫要给你爹瞧见了,否则他又会训示一番,来!让娘亲来捡起它!”
刚要弯腰拾刀,却发觉此刀竟然连自己也无法举起;蓦地,一个沉厚的声音响起
“不要帮他!让他自己收拾好了!”
说话的人是一位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体形颀长,身披褐色衣衫,外表看似是一个平凡的庄稼汉子一般,惟眉目之间散发着一股挺拔之气,整个人就如一头猛虎,猛虎中的猛虎!
“爹!”萧翎叫了一声。
萧人凤扫视着地上残局,跟着侧头向儿子说道“我早吩咐你别碰天龙;既然这次是你自己弄它下来的,这柄刀,也必须由你亲自挂回墙上!”
“萧郎,翎儿才六岁大,怎么会有能耐将刀挂起?你不是在说笑吧?”媚娘反问。
“无论如何,身为男子,应该对自己所作的事承担一切责任!”
萧人凤说着轻拍儿子左肩,问“翎儿,你明白没有?”
萧翎似懂非懂,但目光中却流露着一种在小孩眼中罕有的坚毅之色,缓缓地点了点头。
“很好。”萧人凤展颜一笑,继续道“你还记得我教你的冰心诀吗?”
“记得!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对了。冰心诀能使人心境清明,我只想你熟习冰心诀,不想再见你舞刀弄剑,知道吗?”
萧翎不解地问“为什么?”
“小孩子别问太多,待你长大后,自然会明白爹爹的一番苦心。”
萧人凤说罢转问站在一旁的妻子“媚娘,你说是不是?”随即轻挽媚娘的手。她不知为何面露愠色,把他的手甩开。
萧人凤的心略感不安。
萧翎却没有留意到父母之间的变化,他只是定睛注视着地上的天龙,一双乌溜溜的圆眼睛彷佛在对天龙道“天龙啊天龙!我一定可以把你放回原处!”
萧翎虽然是这样的想,可是以他微末的力量,当真要挂回天龙,却是谈何容易?
已经是第三天了,他仍是努力不懈地将宝刀提起,提至半途又不支放下,一次接着一次,毫不间断。
媚娘慵懒地斜椅窗旁,半张娇俏凤眼,望着自己的儿子在这样那样,心中不禁感到这个孩子真是出奇的傻。
和他父亲一般的性子!
萧人凤又到田里工作去了,他似乎乐此不疲;媚娘每天除了淘米做饭和打扫外,多半是无聊地坐于窗旁,怔怔地极目窗外,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有些时后,倘若邻舍经过,都会有善地唤她一声“萧大嫂”,媚娘总是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笑容当然颇为生硬。
是的!她不高兴别人如此称呼她,她本应叫作“萧夫人”呀,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