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冥看着这个最后及时进场的少年,虽是年纪轻轻,浑身却在散发着一股独特的冷气,登时眼前一亮,私下大喜,遂对阿音笑道“倘若本座没有猜错,今日你那一万两黄金,已经付诸流水。”
阿音亦见眼前少年之独特,心知准会见财化水,心中其实有气,仍不脱侍从本色,涎着脸道“教主慧眼高超,属下输得心服口服。”
夜冥手臂一挥“去,把他带到本座的面前来。”
阿音谄媚地点头一笑,然后扭过身子,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残雪被阿音带到了教主的跟前。
夜冥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少年,只觉其眉宇间所散发的冰冷简直前所未见,且还隐隐透着一股死亡的冰冷气息!
残雪与夜冥面照着面,小脸不露任何表情,他俨如一座冰雕般镇在原地,若然不定神细看,还以为他是一尊亘古以来便长存的石像。
一尊死神的石像!
夜冥愈看他这副模样愈是欢喜,嘴角不期然泛起一丝赞许的笑意,忽然问道“你,就是残雪?”
残雪双目仍不离开教主那张英俊邪气的光彩照人的脸,他木无表情地、徐徐地点了点头。
夜冥对于这少年没有张口回答自己的问题颇感意外,但随即联想之前阿音曾形容此子不喜多言,也是不以为意,反之更突然纵声长笑道“好!不愧是残雪,你果然没有令本座失望!”
夜冥在笑,大地亦在陪笑!
众人对于教主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均感诧异不已,不过继之而来的事,更使他们意想不到!
就在一片震天撼地的笑声当中,夜冥倏地出手!
他竟然笑里藏刀,举掌便朝残雪脑门力轰而下!
这一掌蕴含无敌内劲,一望便知是夺命杀招,眼看残雪必将被他轰个正着,脑裂当场……
“轰”然巨响,这一掌并没有打在残雪脑袋上,却于箭不容发之际,戛然在其面前两寸停下!
可是这招虽是顿止,余势依然未尽,澎湃气劲竟可沿着残雪的脑门顺势而下,猛然轰在他小脚站立的地上,登时把地面轰至四分五裂!
但,任凭他这一掌如何霸道,如何骇人,残雪依旧神色未动。
脸未动。
手未动。
脚未动。
身未动。
他竟然不动。
他不动。
夜冥此举本为要一试残雪的定力,并无伤他之意。
孰料,残雪却气定神闲般站着,仍是木无表情,俨然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这就是——定。
这三年来,曾经在千多个孤寂的夜晚,他默默躺在冷硬的木榻上暗暗向自己起誓,为了要报灭门的血海深仇,他一定要忍受任何屈辱煎熬,他一定要战胜眼前的命运,他一定要报仇!
要战胜眼前的命运,他必须把自己的心铸成百炼精钢,他必须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只要不怕死,才可不动,才可“定”!
人定不仅可以胜人,还可胜天!
黑色的绣龙披风在他的身后飘摇飞舞。
夜冥后退几步,看着这个孩子,目露喜悦地赞叹道“泰山崩于前而不惧,实属难得!”
残雪纹丝不动,眼神如铁铸般冰冷坚硬。
他只知道自己并不害怕夜冥,他只是痛恨夜冥!
如果恨意可以隔空杀人,夜冥早给他千刀万剐,死无完尸!
可是,他可以吗?即使现在他一剑在握,即使现下他与夜冥近在咫尺,只要他贸然出手,以夜冥绝世妖冶的武功,必定可以闪身避过!
以他目前修行,根本不可能将其一击诛杀,绝不可能!
不如等……
等待时机成熟。
他绝不能失手!
出乎意料地,一向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