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为何训斥昭儿?且听他说说这味无名香究竟有何妙处。”赵皇后侧首道。
听闻此言,凌昭再次起身,他朝赵皇后揖礼后侃侃道“回母后,此香妙极。观其形,精致莹润,若皎月出云;品其味,幽香浮动,洁雅纯净。初嗅时,若有若无,意态疏淡;再嗅时,暗香幽渡,潮润清新。实为香中上品,令人沉醉。”
“昭儿竟给了如此高的评价,且送来我嗅嗅。”赵皇后道。
侍女从帘后取了绿釉盅双手奉给赵皇后。赵皇后倾身向前,一手揭了盅盖,一手在盅上轻轻拂动,随即闭目深嗅,片刻后点头道“果然,好闻得很,不同于一般香品。你们也都闻闻。”
侍女便又将绿釉盅一一递给德妃、淑妃、宸妃等几位高阶妃嫔嗅闻。
淑妃闻过笑道“闻着倒也新鲜,就是味儿太淡,聊胜于无罢了。臣妾还是喜欢方才钟家孩儿那味‘盛世长安’,大气沉稳,端庄厚重,宫室厅堂皆宜。德妃姐姐觉得呢?”
“各有所长吧。”德妃淡淡道。
“宸妃妹妹呢,喜欢哪家的?”
宸妃恭谨道“姐姐也知道,我向来不懂香,凑个热闹罢了。”
“我到是忘了,妹妹娘家行武,不懂制香这些雅事。”淑妃挑眉瞥了眼锦帘,又道“不过这钟家孩儿也是出身武将之家,还偏偏调得一手好香,到越发显得难能可贵啊。”
被淑妃在大庭广众之下讥讽,宸妃在广袖中握紧了手指,面上却极力保持着谦和的微笑。
见淑妃话语里来去都是对辅国大将军钟季舒之女的赞扬,德妃只是露出一丝冷笑。
承德帝后宫充盈,在一后五妃中,除了早亡的贵妃谢氏和多病卧床的贤妃白氏没有诞下皇子外,便是这位最得承德帝宠爱的淑妃没有皇子了。今日本是为皇子选妃,按理说与她这位只生养过一位公主的妃子没什么相干,她却最是活跃了。
待所有参与比赛的香品都送入锦帘后,皇后命人给官家小姐们一一赐座上茶,静候品鉴结果。
等候中,赵皇后及妃嫔们便与一众官眷命妇闲聊起来,无非是问问这家闺女的年岁,那家闺女读些什么书。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内侍从帘后出来,躬身给赵皇后呈上了一轴丝绢。赵皇后展开看后,命人递给淑妃“还是请淑妃给大家宣读一下结果。”
淑妃展开看后,皱眉念道“经诸位调香师裁决,今日所调香品位列榜首的,是中书舍人沈政宏之女沈婵所制无名香……”
沈婵颇觉意外的抬起了头。先前她就是觉得这次的比赛有失公允,才故意将‘雨后初晴’的香名改作‘无名’应付,结果竟拔了头筹?!
在一众官眷和淑媛们的羡慕妒忌中,沈婵起身上前从赵皇后手中接过了此次调香比赛的奖品一只用于储香的极品翡翠瓯。其余的官家女子也都按照等级获得了香料、锦缎、荷包等各种奖励,却都远远不及这翡翠瓯珍稀。
调香比赛结束后,是乘画舫观览西溪美景。沈婵推说自己晕船,未与众人同去。
目送皇后的銮驾与一众命妇、淑媛们上了画舫,抱着翡翠瓯的萍儿一脸失望“我记得小姐去年春天还乘过画舫,怎么今儿就晕船了?”
“调香得了头筹,本就让其他人不悦了,我再跟着同去,岂不是众矢之的?”立在柳荫下的沈婵淡淡笑道。
“沈小姐果然冰雪聪慧。”
一道声音突然自树上响起,沈婵和萍儿都被吓了一跳。
两人循声朝树上望去,便见柳树的大枝桠上斜躺着一个身着月白云纹大氅的男子。
“何方登徒子如此无礼?今日西溪行宫内皆是女眷,你竟敢躲在树上偷窥?!”萍儿仰头看见这意态悠闲的男子,想自己险些因他失手跌了翡翠瓯,便忍不住厉声呵斥道。
“偷窥?这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