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
念旧情,寻了短见……
守门老头仍在絮叨,凌励看到他的嘴唇在翕动,可脑中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老头之后再说了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只知道,本应是他妻子的那个女子死了,就在他离开南越的这四个月里,她被迫嫁给了太子,然后不过三日,她便死了,他再也看不到她那盈盈含笑的眉眼了……
守门老头终于住了口,他惊惶地看着这个身着甲胄的年轻男子,原本挺拔的身子委顿的靠在石狮上,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般,两眼看着前方,却又空洞无焦点。
“军爷?”老头轻唤了一声,面前的男子却毫无反应。
老头忽然有些害怕,他犹豫一下转身溜回了宅里,将大门紧紧关上。
东方泛起鱼肚白,寂静的街巷中隐隐传来几声鸡鸣。
凌励缓缓抬头,挪动僵硬的两腿走到沈宅前。这幢了无生气的宅院,在初春晨曦的冷光下更显凄清。他看着门楣上那对已然褪色的灯笼,心中冰凉一片。
真是可笑,他原以为同是父皇的儿子,就算他的出身不如太子,他身上流的也是凌氏的血脉,就算父皇对他不如太子器重,至少在父皇心里也还有他一席之地,却原来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在北寂所经历的九死一生,他没有一丝抱怨和后悔,只因他是凌氏子孙,父皇一句话,他甘愿赴汤蹈火。可此时他方知,他不过是父皇手中一颗随意拨动的,无足轻重的棋子,所谓盛大的婚礼、赐封恪慎亲王、受命北寂祝寿,都不过是成全太子凌崇的计谋,他满腔的热忱和抱负竟是如此的无知和可笑。
有风拂过,凌励微微仰头,用力闭上双眼,任由泪水自眼角滑落。他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落泪,但他知道,这将是他此生最后一次落泪。
再次睁眼,眸中已无悲伤之色,凌励飞身上马,在空旷寂静的长街上策马狂奔,朝永年宫疾驰而去。
凌励刚自北寂归来,身上还是出行穿的全副银甲铁衣,一身的凛冽寒霜让人不敢逼视,宫门的侍卫竟无人敢拦。他一路冲入内廷,在福宁殿外遭遇侍卫拦阻后,他便一拨马头转而朝东宫奔去。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