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唇相触,那温暖柔软的触感,如闪电掠过,瞬间照亮了凌励脑海深处那些混沌炽烈的片段。带着那些令他一路纠结的疑问,他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深深的探寻了进去。
在辗转探索中,她带着淡淡青草气息的体息,她任他长驱直入予取予求的纵容,令他的心在确认中如释重负,又在确认中备受煎熬。
如此柔弱的一个女子,为他筹募军饷、千里送粮,为他棺前哭晕、拒嫁凌昭,甘愿陪他跳崖共赴黄泉,舍生忘死一路相护……她将如此奋不顾身的一份爱交付给他,他往日竟能那般的无动于衷,真是又蠢又瞎!若非老天眷顾,今日再迟半步,他便永远的失去她了……
只要一回想起方才浮冰河前的那一幕,他的心便止不住的后悔与后怕。他也理不清自己方才为何生气,她叫他“凌励哥哥”让他生气,她叫他“靖安王”更令他生气,他气她在胭脂洲对自己隐瞒身份,他更气她在西苑花厅那夜装得那般生疏……
心底剧烈翻滚的情绪,令他一时柔肠百结,一时又气急败坏,他将她搂得那样紧,又吻得那样深,让她有些换不过气来,以至于她不得不用力推开了他。
“你,你……”她胸口剧烈起伏,红着脸望着他,却好一阵说不出话来。她实在想不出,在自己面前一贯冷静从容的凌励哥哥,为何突然如此失态。
“你就是初晴,为何要瞒着我?”
原来,他这是要确证初晴的身份。回想起胭脂洲的一幕幕,舒眉瞬间心跳如鹿,当即扭过头去。
凌励一把捧住了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告诉我,为何瞒着我?”
“我,我不想你误会。”
“误会什么?”
“误会……误会我蓄意假扮沈婵姐姐来接近你……”
凌励一时无语,他确实就是这么以为的。他从吉兆推测她就是初晴后,从安源一路沿西北边境日夜兼程追赶和亲使团,这几日他前后对照串联想明白了许多事,对她以沈婵的样子出现在香积寺,他的理解是她对自己情根深种,而自己却始终毫无回应,所以这个傻姑娘就假扮了沈婵来吸引他注意……
太阳落山后,山坡上的风更凉了,穿着单薄嫁衣的舒眉有些瑟瑟发抖。凌励将她带到树下背风的位置,又解下自己的披风替她披上,“假扮沈婵是怎么回事?燕四娘的通缉令又是怎么回事?全部告诉我,不得隐瞒。”
舒眉便将自己在昭王府无意偷听到凌昭的争储计谋后,被楚玉谷捉住喂下哑药易容成沈婵的事,从头讲了出来。
听罢舒眉的长长讲述,凌励将她拥入怀中,心痛道“傻,你为我吃了这么多苦,竟不告诉我……”
舒眉从未觉得为他做的这些事是吃苦,唯独这一刻,被他紧紧搂在怀中时,她觉得真的有点苦了凌励哥哥终于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情意,可自己却又不得不背负家国责任嫁去北寂……
“恶贼,你放开郡主——!”
背后突然传来一声高喝,凌励一转回头去,便见柏安高举着医药箱向自己砸来。
待柏安看清抱着舒眉的人后,顿时瞠目结舌“殿,殿下……你,你怎么在这里?”
“你说呢?!”凌励狠狠瞪了他一眼。
看见凌励那张冷得要结冰的脸,柏安手里的药箱“咚”的一声跌落在地,他顾不得药箱,当即转过身去,“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你们继续……”
舒眉被柏安的样子逗笑了,她上前捡起药箱递给他,“方才天香楼的楚玉谷劫持了马车要杀我,幸亏凌励哥哥带着镇西军的将士及时赶来,救了我。”
柏安吐了吐舌头,松了一口气,凑近舒眉耳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殿下突然想明白后悔了,一路追来抢亲……”
抢亲?凌励哥哥这样的人怎可能做这种糊涂事?!舒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