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励愣了一下,他只查到修建山南别墅的钱来自一家早已搬离安源的当铺,却不知这笔钱竟是当铺抵押的楚家财资!如今凌昭据此信口雌黄,竟让豆蔻娘子无法接话了。
“二哥既早知楚家血案,为何不替楚家伸冤?”凌励问道。
“那楚家也非良善之家。豆蔻一家来京逃难途中遭遇的劫匪,就与楚家脱不掉干系,豆蔻姐妹为家人复仇的手段虽是血腥了一点,却也情有可原,本王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实在不忍心揭穿这对可怜姐妹……”
豆蔻瞪大了眼睛。她从不知道杀害父母的仇人是谁,此刻听凌昭这么一说,顿时心旌动摇若楚家真是杀害自己父母的仇家,凌昭如此设计替她姐妹复了仇,岂不应该对他感恩?
“三弟,可还有什么罪状要往为兄身上安?”凌昭笑问。
“你命人谋害福国长公主之事,休想抵赖。”
说罢,凌励命人带孙执上来。
“哦,又是一个老熟人。”凌昭一见孙执,眼中笑意更甚。
待孙执向承德帝行礼后,凌励转身向站在宗室观礼席中的金瑶公主躬身一礼,“皇姐,请问你可认识此人?”
金瑶上前走了几步,仔细看了看孙执,点头道“认识。我曾在西犁夏宫见过此人。”
“敢问皇姐,此人当时为何出现在夏宫?”凌昭亦开口问道。
“他与沈著大人一起来营救我。”金瑶答道。
凌昭当即对承德帝道“父皇,此人是天香楼的一名香料采办,经常往来库苏、安源两地,与西犁夏宫的女官相熟。儿臣得知兀术驳以皇姐威胁镇西军退兵后,委托楚玉谷楼主派出此人协助三弟营救皇姐。”
“那此人指证你谋害金瑶,是怎么回事?”承德帝问道。
“皇姐,此人可曾对你出手?”凌昭转头询问金瑶。
金瑶摇了摇头,“离开夏宫后,此人就带着当时假冒我的女子与我们分道出城了,之后再未见过。”
“为确保皇姐安全,孙执带着假冒福国长公主的女子出城,就是为了吸引西犁军的注意,为皇姐求得生路,竟有人以此攀诬我谋害至亲?”凌昭摇头无奈笑罢,又转身对孙执道“孙采办,你可知这谋害皇嗣的罪一旦认下了,可是任谁也替你洗不掉的啊?到时脑袋都没了,别人许你的高利还能拿到吗?!”
孙执吓得一哆嗦,当即跪地求饶“求王爷救我!是镇西将军让我出场指证你,说事成之后赏我十万酬金。”
台下顿时一片喧哗。
凌励接连安排上场的两个证人,不但证明了凌昭无罪,还从侧面映证了他的纯善元良,救助教坊司可怜孤女,设法援救福国长公主,都是值得嘉许之举。
“凌励啊凌励,你让父皇怎么说你?!你二哥还曾在我面前说你西境大捷众望甚高,要推举你为太子,你却背地里罗织罪名构陷兄长,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承德帝恨恨道。
凌励一时也愣住了。他没料到原本板上钉钉的两条重罪,凌昭不但巧言令辞三言两语化解了,还将这陷害攀诬的重罪泼给了自己!!!
“佳睦郡主求见——”
场外礼官高声禀报。
“宣。”已被气得脸色发青的承德帝开口道。
北寂派来的观礼使臣已在现场,舒眉竟也赶回来了?!立在百官之首的舒世安心下诧异,当即回头望向甬道尽头,只见身着一身皓白素服的舒眉,正大步朝九层阶走来。
身为北寂皇长子大妃,她归国参加立储大典,竟不穿礼服,这一身白衣算怎么回事?!舒世安皱起了眉头。
凌昭看见这一身白衣,心下莫名感觉不安她这是准备豁出去了?!
“阿眉,你怎么来了?”她走过凌励身旁时,凌励急切问道。
她侧首望了他一眼,示意他不必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