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移向那边，发现对方正直勾勾瞧着自己，眼里好像闪过一丝苦恼之色。

他又喊了几声，柳维才终于回神。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我的记忆停留在了那个时候，中间很长一段都是浑浑噩噩，然后就是你的出现。”

向年叹气：“那可就有得找了……”

话音未落，他脑海里浮现一人。往来时的方向望去时，那人正好准备从空洞离开这个空间。

向年弯唇一笑。

与此同时，已经彻底失望、正准备到别处寻乐子的陶然，却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某种可怕的气息从天而降，将他完全笼罩。

“……向年。”

陶然咬牙切齿，但依然无法迈出哪怕一步，向来悠然含笑的眼里涌现出越来越多的惊恐。

他知道向年是来真的。

也知道如果自己再往前走，就会陷入无边噩梦之中，饱受精神折磨，甚至自残寻求解脱。

正如小颜所说，向年虽然脾气很好，大多数情况下都控制着自己不要伤人，但他的能力其实是可以千百倍外放的。

如果他认真起来，没有谁能是他的对手。

陶然当然也不能。

只是他面对好脾气的向年太久，以至于下意识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别走的这么早啊，我还有事要找你帮忙。”

向年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听着温和平静，陶然却觉得那是真正的恶魔之声。

欧阳回到基地的时候，严教授流下了眼泪。

众人对于这位前项目负责人的情感很复杂，但他毕竟曾经有过非常大的贡献，后期所做的事情也是受到了系统的影响，于是最终接纳了他。

至于被认为是一大功臣的柳维，则在半年后的某天离开了基地。

一起离开的还有向年。

外面的世界依然凶险万分，然而只有亲身走过才会发现，人类文明的迹象并没有绝灭。

尽管异种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相应的，人群中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能力者——并不是像向年和小颜这样的异界来客，而是原住民的真正觉醒。

异种的入侵也许造成了不计其数的死亡，但随着它们融入环境，新的希望也在萌芽和成长。

研究基地的庇护城计划失败了，人类却没有失败，甚至在逐步取得与异种的平衡，形成一个个居住群落，继续繁衍生息。

又三年过去，向年和柳维在某个南方靠海的人类聚集地定居下来。

向年还是老样子，开了间杂货店。

旅游的生活有些累了，他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每天宅在屋里，吹着风扇打瞌睡。

有了柳维帮忙看店，他可以打瞌睡得更肆无忌惮。

向年以为日子会继续这样过下去，直到那天傍晚，两人行走在街上时，柳维突然问道：“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他半睁着眼：“雇主和雇佣的关系？”

柳维没有应声，只是看着他。

向年有点紧张，但还是不愿意主动承认，于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又说：“合作伙伴的关系？”

柳维轻轻叹了口气：“既然是合作伙伴，那就是一辈子了，而且不能有其他人，不能和其他人睡一张床，不能和其他人有肌肤接触，知道吗？”

向年：“啊这……”

柳维：“否则就不帮你看店了。”

向年心中的天平立即倒向一边，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连忙点头如捣蒜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没有异议，当然没有异议！”

柳维笑出了声。

夕阳余晖下，两人的影子交织，仿佛紧紧相拥。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了，感谢大家一路以来的支持，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