枎城多了一桩笑谈。
城里当铺来了个少年修士,带一把破剑,硬说是太乙宗的镇山之宝,要卖黄金七万七千两。店里伙计看他年纪小,唇红齿白长得比画还好看,不忍心骂,就把人客客气气打发了。茶余饭后一聊,才知这城里共三家当铺,少年全去了。
一样,要将一把破剑卖出天价。
大家都觉得滑稽。
且不提太乙宗居仙门第一,镇山至宝怎么会落到一个少年人手中,单就这“镇山之宝”就荒唐得不像话剑鞘是烂的,剑镡剑柄是锈的,剑刃坑坑洼洼是狗啃的,别说七万七千两黄金了,一文钱都没人要。
说来说去,都当是哪家贵少闲着没事,寻乐子。
…………
哐当。
笑谈的主人公把剑远远地丢了出去。
“一文不值”的破剑在地上滚了两圈,又自个“咻”一声飞了回来,悬在仇薄灯面前,摇摇摆摆拿剑鞘戳他胳膊。
看起来居然怪委屈。
“你还委屈?!”仇薄灯怒了,“你要是真觉得我是个夺舍的妖邪,就给我一剑。我不仅不怪你,还要谢你。”
“来来来,现在、立刻、马上。”
破剑“啪嗒”掉地上,蔫头蔫脑地拿剑镡蹭他的靴子。
仇薄灯蹲在地上,捡了根木棍戳它“少来这套,要不是你莫名其妙带我来这鬼地方,我会落到这地步?”
他微微冷笑。
穿书他又不稀罕。
上辈子,仇家就是“名门望族”,要势有势,要财有财。仇薄灯含着金汤匙出生,打小钟鸣鼎食地长大,要什么有什么,日子别提多潇洒了。结果在十八岁成年这天,穿成了《诸神纪》里的同名纨绔。
没有电脑!没有手机!没有网络!
仇薄灯险些表演一个原地暴毙。
后来发现这纨绔辈分还挺高,整个太乙宗就没不需要向他行礼的,不像以前他做点什么,都有一大群老头子“哎呦哎呦”地劝。再回忆一下,原身在剧情里作天作地,照样好端端活了八百年,仇薄灯这才没去“北辰山一跃解千愁”。
原身不是什么好东西,仇薄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不用演就是个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
是故,太乙宗上下愣是没人发现“小师祖”换了个里子。
没网的日子里,仇薄灯把宗门折腾得鸡飞狗跳。
这天,他在藏书阁里找杂书看,翻到太乙宗有把“太一剑”,能照一切妖邪鬼魅,因为有这把古剑镇山,一万多年来,太乙宗就没有出过妖邪夺舍弟子混进山门的事。
仇薄灯看了,不屑至极。
想他穿成原身,不也是种“夺舍”?这太一剑,真有那么神异,就该出来把他劈了。到现在都没动静,可见古人最爱吹嘘自己,就跟上辈子他家那些老头子动不动就称仇家曾得“天授”一个德行。
结果,白日刚笑过太一剑,夜晚就听得“咻”一声,一道白虹破窗而入,直接冲面门就来了。
竟是一把寒光凛冽的古剑!
剑光大盛。
被剑光淹没前,仇薄灯第一个念头是
难不成太一剑辨认妖邪还带延迟的?
第二个念头则是
希望能穿回去。
再一醒来。
他躺在一条无人的胡同里,身边是变得又破又烂的太一剑,头顶是舒展交错的古木浓荫,苍穹和天光只能从枝杈和羽状复叶的缝隙里漏下来,目力所及之处,所有房屋都处于树荫的笼罩下……
仇薄灯当时比刚穿书那会,还要茫然上三分。
找了个人问,才知身处清州枎城。
清州离太乙宗所在的东洲甚远,枎城又是个小城,认太乙小师祖这张脸的呢?目前还没遇到半个。仇薄灯又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