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名骑兵盔明甲亮,战马虎跃龙腾。
队伍最前方的二十名骑兵身穿鲜艳的绸甲,腰配仪刀,个头儿一般齐,每人的大胡子都留的一样,看长相个个威武不凡。
到了关前,二十名骑兵仪仗队左右分开,一匹白马缓步而来,白马金鞍玉韂,神骏不凡。
马上端坐一人,粉面凤眼,身披山纹甲,上面镶金嵌银。腰跨横刀,刀鞘上镶了珍珠宝玉,光华闪耀。身后一杆将旗,顶端装饰虎牙,旗上一只貔貅活灵活现。
来人停下坐骑,左手揽住缰绳,右手从后背摘下一柄羽扇,轻轻摇动,宛如神仙中人。
来人正是邵树德的顶头上司,焉耆都督府留后,左果毅都尉,十将孙霸是也。
邵树德上前一步,弯腰叉手,“铁门关队正邵树德参见都尉大人。”
孙十将羽扇轻摇,意态逍遥,环顾四周一圈,一眼看到了小帅身后的六个侍女兼保镖。
孙十将眼睛大睁,嘴巴张开半天闭不上,右手的羽扇“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一名亲卫赶紧下马,捡起羽扇,塞到孙十将手里,孙十将兀自不觉。
亲卫使劲拉了拉孙十将的胳膊,孙十将如梦初醒,接过羽扇,迷糊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干什么。目光转向邵树德,“那个,那个……你刚才说什么?”
“属下参见都尉大人。”
“啊,对了,免……免礼。”
孙十将战术性咳嗽了一声,“咳咳,本留后又巡视到你这个关口了,你这里最近一个月可有什么意外发生啊?”
“禀都尉,一切正常。”
“一句一切正常就打发了?你是不是还想拿几只玄鹤当见面礼打发本留后啊?你在这个交通要道看门儿,就没有查出什么违禁之物,没收充公要上交本留后的么?”
“禀都尉,按圣人旨意,入关者只要有“过所”,一律放行,出关者有少数携带了金银的,皆在关口换成了粮食。”
“那你赚的金银呢?”
“属下手下有七成是募兵,足额无缺,因此粮饷多有不足,属下已经发给兵士,充做粮饷了。”
“你的意思,本都尉克扣你粮饷了?”
“属下不敢,不过属下兵马五天一操,粮食消耗巨大,故此不足。”
“我说邵树德啊,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一个后方关口,方圆千里都没有外敌,你搞什么五天一操?这不是浪费国孥么?
我知道你剿匪有功,我这儿的副将职位也有缺,我早就想提拔你,可你这个表现不行啊。
你五天一操,兵练得不错,可你知不知道作为下属,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服从大局。在这焉耆都督府境内,什么是大局?我孙留后就是大局。
我早就叮嘱过你,咱们焉耆都督府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是士兵不能战么?不,是粮饷。这里远离中原,粮饷转运不易,加上屯田收入,也是入不敷出。
你作为一关守卫,不思为都督府增加收入,一味增强个人实力。
往小了说,你这叫不会体会上意。往大了说,你这叫心怀叵测你知道吗?你要是再不思悔改,还想着升官?这队正能不能当下去都两说。”
邵树德一下子单膝跪地,“属下冤枉,区区五十个士兵,‘心怀叵测’这个大帽子,属下万万不敢承受。”
“那你还知道你不能体会上意对吧?你有能力,能打,我知道,可你次次跟我顶牛,我很难做啊。可怜你这些好兵,跟了你,前途都耽误了。你看看,你看看……”
孙十将手指着肃然而立的五十名士兵,正想说什么,忽然又是眼睛大睁,“大胆!邵树德,竟敢欺瞒本留后。
你口口声声说粮饷不足,你这是粮饷不足的样子么?那边儿栓的羊是怎么回事?天天吃羊肉还粮饷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