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吃喝不愁那种。
他道:“这叫甚待客之道?”
又喷:“我等代表主公,一路奔波两三日,尔等就没有一点儿准备?这一路上的哨塔监视密集,就不信要临了才找人接待!即便主将不在,能应付事儿的主簿也该在吧?如此倏忽,莫非是诚心看轻我等?”
右手已搭上腰间刀柄,双目圆睁。
刀刃虽未出鞘,但泄露出一丝武胆武者的杀气,足以让信使直冒冷汗。
信使只得绞尽脑汁找借口。
“小将军且息怒。非是我等怠慢,而是近日十乌马匪猖獗,时常趁巡逻兵力不足,挖通城墙,偷渡关内。为了保护关内庶民,将军他们会不定时外出巡视……”
“哦?当真?”
信使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这次应该是不凑巧,将军他们又出去巡视了,以往出去一趟总要两三个时辰才回来。”
他这话也不算是撒谎。
不过,自家将军作为守将很少离开,需要长期坐镇永固关,防止十乌集结兵力突然进攻。巡视城墙抓马匪挖的城洞这样的小事儿,一般都是交给底下兵将。
信使尽管不知守将为何没来,但也猜到几分——估计是故意晾着人,想磨磨这伙人的气势,给下马威——可他不知道还要晾着人多久,只能将时间往长了说。
徐诠重重一哼。
显然是没有相信信使的鬼话。
但人家这个借口明面上也挑不出错误,便只能忍下来,内心早骂开了。
在场唯一没着急的——
便是褚曜了。
他不仅没着急还让人继续续茶。
信使暗中观察他的举止,暗道此人好定力,只是看着看着,莫名觉得褚曜烹茶的技艺十分眼熟,甚至连一些小动作也很熟悉,仿佛在哪里瞧过一样……
褚曜注意到使者思索的目光。
笑道:“怎得了?”
信使道:“先生烹茶了得。”
其实他也看不出啥门道。只觉得褚曜动作行云流水很有观赏性,看着就给人“这厮泡的茶水绝对很贵”的既视感。睁着眼睛瞎夸就行,反正人都喜欢听好话的。
徐诠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唯独吕绝对此毫无兴趣。
不就是往热水丢些绿叶子吗?
有啥可说的门道?
相较于这种奇怪的喝法,他更中意夫人以前在闺中给他煮的茶,那玩意儿也可以说是茶粥。什么花花绿绿的料都能丢进去。
味道香浓,两壶下肚就饱了。
不似褚先生爱喝树叶茶。
“茶粥”才是正宗的“茶”!
徐诠道:“这种茶艺倒是少见。”
当下最流行的还是吕绝口中的“茶粥”,诸如葱、姜、蒜、橘皮、茱萸……等等辅料,越是富贵人家,往里头加的料越多。炒制茶叶泡茶喝,一般在小国或者庶民之间流行,大概跟材料获取相对简单有关。
徐诠喝得更多的也是“茶粥”……
e……
其实两种茶都不喜欢。
他还是喜欢喝酒。
茶,那是他堂兄这种动不动就算计人的老狐狸才喜欢的,武胆武者跟烈酒才是绝配!但不得不说,看先生泡茶是一种享受,仿佛连焦躁情绪都能被抚平。
“少时学的,多年没有练了,生疏了不少。”褚曜明明在笑,可说及“少时”二字的时候,眸色似乎又冷了两三分。
信使一下子想了起来。
笑道:“不不不,怎么算生疏?在俺看来,先生跟主簿也差不离了!”
褚曜唇角笑意浓郁些许。
徐诠注意到信使的话,没想到这位素未谋面的主簿跟自家功曹先生兴趣重合如此多,若不是对方故意不露面,晾着他们,徐诠对主簿的好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