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身在宫中,听闻圣上有意将三公主指婚给他,家里人一听此消息,连忙安排他到陵阳来。
他是萧府嫡子,将来是要在朝为官的,若是成了驸马,便再无可能沾染到实权,顶天了在头上挂几个虚职官衔,一辈子只能做个富贵闲人。
无论是姑母还是父亲他们都不想见此情况发生。
他亦然。
便闹了一出戏,寻个由头,与家里人吵了一架,孤身一人到这陵阳来。
只待风头过去,便能回京。
江廷昉斟满一杯酒,推到萧叙面前,谦恭地说道:“萧公子,陵阳虽好,但怎么也比不过繁花似锦的京城,您这些天也都玩够了,该回家去,父子间哪有隔夜仇,萧国公也十分想念你。”
此类话语他已经说遍了,可这萧公子一点表示也没用,再这样下去,他都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萧叙瞥向他:“我倒是很好奇江大人为何对此事上心?是我家里人让你来的?”
还是说是谁让你来试探的?
亦或是别有用心?
碍于江修文的面子,他没将话说全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希望江廷昉识时务,莫要再多言。
江廷昉不知其中原委,道:“是云知鹤云大人让下官来的,他收到萧国公的来信,本想亲自走这一趟,但奈何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在知道下官要回家祭祖后,便让下官来劝说萧公子。”
云知鹤乃汝阳知府,据江廷昉所知,云知府与萧家有些来往。
只是云知府与他这户部清吏司郎中交集甚少,这次能将此事拜托他,是因为云知府身患重病,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到陵阳来,便只能朝他交代了此事。
可当着萧公子的面,他不好说云知府是因为患病才不好的,他也清楚云知府患了什么疾病,等会细问起来,不好作答,索性换个理由。
萧叙晃着酒杯想着其中关联。
云知鹤。
想了许久才忆起这人是谁。
不过一荒蛮之地的小知府,早些年进京赶考时,确实与萧家有所结缘。
但这么多年过去,他在为谁做事,谁又说得清呢。
倒是可以写封信回去问问父亲。
“我到陵阳是求学来的,陈献公在陵阳养老,我还未曾去拜访,谢公不日也要到天府书院任职,我需得进书院朝谢公讨教学问,等学有所成,再回去也不迟,至于家里面,我会写信回去,让父母安心。
江大人能来劝我回家,着实有心了,汝阳太过偏僻,江大人是否想换个地方为官?”
得知江廷昉因何找来后,萧叙只想快些结束这次对话,便快刀斩乱麻,抛出一个对方最为关心的问题。
果然,江廷昉闻言大喜过望,不枉费他苦口婆心地劝说了这么久。
他早就想换个地方为官了,汝阳太偏远了!
那里的人茹毛饮血,个个凶残成性,连蚊子都老大一个,被咬上一口,能肿起馒头大小的包。
可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急性,太直接。
会被萧公子觉得他吃不得苦,会遭侄儿看轻的。
江廷昉按捺住心中狂喜,一脸大义凛然地道:“汝阳环境确实艰难异常,但我身为朝廷命官,无论是在何处为官,都得尽心尽力为百姓谋福祉,做好应做之事。”
“噗!”
忽地,一直沉默不语的江修文以扇遮面,没能憋住,笑出声来。
当两人朝他看过来时,他连收住嘴,做出严肃的模样,只是双肩还在抖动。
心想着叔父真能扯谎,也不看看是谁自从到汝阳为官后,每次给家里写的信中,都在诉说汝阳有多艰难,他有多想回陵阳之类的话语。
江廷昉瞪了侄儿一眼,又道:“在何处为官都一样,但若是能离家近些便更好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