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比并没有因为女主人的到来而好转，依旧压抑。

郑郝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小于...他的手术...”

“很遗憾...没有成功，他现在依旧在icu里躺着。”林梓璐的脸上是同样的悲伤，“可怜的孩子，怎么会得跟他爸爸相同的病。”

“明明这病也不是遗传性质的啊...”

郑郝费力地撑着座椅的扶手，想要站起身来。林梓璐连忙上前，搀扶着他的身体，护着他慢慢地坐到了床上。

“于一走的时候，我还向他保证过...咳咳咳咳...”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没说几句，就重重地咳嗽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们都向他保证过，但这种事情谁都没法预料到。”

“哎...”

郑郝重重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林梓璐的脸庞，无奈又勉强地苦笑了出来，“现在呀，我算是彻底理解你当初说的话了。”

“当初什么话呀？”林梓璐带着询问眨了眨眼。

“你希望自己能像”

他的话语像是被加了和谐音效，只有部分传到了正在窥视他记忆的那两名研究员耳里。

“什么情况？”尼尔沃茨博士不解地唤出了操作栏，将刚才的场景重新模拟了一遍。

“你希望自己能像”

郑郝的话语依旧被高频率的和谐音掩盖了一大半。

“见鬼了？”伊娃罗莎莉恩博士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刚才听见了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声音，如果他的话触及到了保密协议的范畴应该只会被静音才对。”

“我也不清楚，这并不在符合我所写的程序逻辑。”尼尔沃茨博士的手指在操作栏里飞快地舞动着，急切地想要查清这段和谐音频的来由。

他的眼镜反射着操作界面的蓝光，逐渐看不清他满是疑惑的双眼，他的眉头也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搞不清楚。”终于他放弃了似的摇了摇头，“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这是郑先生想要守护的秘密，所以即便我们通过仪器读取了他的记忆，他的潜意识仍然在工作着，保护这段涵盖秘密的记忆不被我们发现。”

“那会是...什么秘密呢...”伊娃罗莎莉恩博士小声嘀咕着。

“不清楚...但应该和林女士有关。”

尼尔沃茨博士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卧床上的两人。

“说不定呢...我个人的观点。”他又补充了一句。

记忆的片段在时间流逝中不断地快进，没过一会儿，那对老夫妻已经钻到了被子里，进入了互道晚安的时节。老头子安静地平躺着，而那个老婆子则是侧过了身来，将胳膊小心翼翼地贴在了老头子的身上，动作轻盈，生怕弄疼了他脆弱的身板。

“还在难过呢？”林梓璐抬头看了他一眼。

“没呢...”

“你就有。”

“真的没有...”

“说啦不要逞强，我跟你都这么久了，还能不了解你吗？”她紧贴着丈夫的身体，深呼了一口气，“嘴硬的男人，要哭的话就在我的肩膀上哭吧。”

“我...我就是感觉，看着认识的人一个个离去，心里很不好受。”

“我能理解，我也不好受呀，那也都是，我的朋友呀。”林梓璐并不像他那样失落，显然是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又或者是在哪个看不见的地方，自己偷偷地伤心难过了一场。

“都这个年龄了，分别已经成习惯了。”郑郝转过头来，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掌，抚摸着林梓璐的满头银发，“幸好有你在，有你在真的是太好了。”

“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她支起了身子，轻柔地握住了他的手掌，放在脸颊处轻蹭着，“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