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拜访,还是事先了解了为宜。”李瑕道。
“不知李县尉此来为了何事?”
李瑕道:“听说房主簿曾想把白岩苗寨纳入户籍,分田授地?”
熊春脸色有些冷淡下来,道:“那不行。”
熊石道:“再纳个赋税徭役,我们寨子也过不下去。”
李瑕看了熊石一眼。
他愿以为熊石能给妻子戴那么多银饰,是富足人家,今日上来一看,其实也就小康而己,其人是个疼老婆的。
简单来说,不交赋税,钱拿来给老婆买首饰。
李瑕道:“寨老放心,我今日来,为的不是此事。是想在白岩山上起砲、备些木石,再加固寨子的防事。”
熊春问道:“李县尉不是已击退了蒙军?”
“那只是小股人马,如今我大宋官兵还在西面与蒙军主力决战……有备无患。”
“起砲筑墙,可不是小数目。”
李瑕道:“县衙自然可以出钱,但白岩苗寨也该落实户才是。”
熊春眯了眯眼,盯着李瑕。
李瑕坦在迎着他的目光,道:“这是为白岩苗寨好,我很担心,坦若有蒙军杀来,洗劫了这里。”
“真的是为了有备无患?”
李瑕转头看了看,隐约感到木墙后有人影绰绰。
接着,响起几声细微而清脆的女声,伴随着铃铛声响。
“怎么办?他看过来了,他看过来了……”
“别推我。”
“嘘,都别说话……”
熊石感到很尴尬。
但李瑕、熊春、熊山仿佛都没听到一般。
“请寨老近些。”李瑕道:“有句话不宜告诉别人。”
熊春凑近,李瑕于是附在他耳边,道:“我断定,宋军必败,兀良合台主力必入叙州。倒时遍地洗劫,请寨老早做准备。”
熊春一愣。
李瑕道:“此事,也请寨老不必声张,早做准备。”
熊春喃喃道:“我们不会起砲。”
“那请寨老带人避入县城。”
李瑕说着,愈发显得从容。
若是他刚重生,或者刚上任之际,面对一个寨老,说话或许拿捏不住对方。
但到如今,李瑕面对乡老这层次的人已十分从容。
果然,熊春环目四顾,显得有些茫然起来。
“与李县尉实说,自从前些年大理国灭,小老儿便担心战火烧到这里。眼下这情景……还请县尉能多顾一顾白岩寨。”
李瑕道:“寨老若不愿迁入县城,那我派人来山上,教你们挖沟、建砲自是无妨。白岩寨这位置,实为县城西南之门户。另外,蜈蚣顶、鸡爪山等地那几个寨子……”
“小老儿去与他们分说,让他们全力支持县尉。”
李瑕道:“对了,如今县里筹建了一支巡江手。本有三队人,我打算扩建成五队,缺一个班头。”
他说着,目光看向熊山,又道:“想请熊山任这个班头,不知寨老可否答应?”
熊春沉默下来。
若说意愿,他是不愿的。
听儿子说了这李县尉如今以那些巡江手杀敌,其中凶险他当然知道。
那些活不下去的流民愿从军在这刀头上舔血,他白岩寨老的儿子哪用去赚那点饷银。
且那是还是白衙,并非正经差事……
“李县尉太高看这傻孩子了。”熊春道:“他未曾从过军,也未曾当过衙役,哪能当班头啊。”
李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