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笑了,他仍是没意识到昨晚的他有多伤人,在质问“是谁”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里充斥着痛苦,还有嫌弃。
他在说他自己也喝醉过,中过媚毒的言外之意是:为什么我能控制住,你不能?
“可是我觉得没必要解释了。”
她找了一会儿都没找到自己平时束头发的缎带,干脆撕了地上嫁衣,撕了块红布,再把头发扎起。
准备拉开门,他的声音又响起。
“不解释就不解释了吧,我们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他语气里透着一点卑微,还像是在恳求。
清辞顿了顿,道:“先去吃东西吧。”
听到这句话,萧承书脸上才有了笑意。
他俩一块儿走出屋子,院里早起的两位陆平谦的妾室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这么早啊!不多睡会儿!”
“瞧萧公子这憔悴的,折腾了一宿吧!”
“师父厉害啊!一点儿看不出来。”
陆平谦所有的妾室都跟着他喊师父,清辞习惯了这样。
清辞也知道他坐在椅子上趴着桌子肯定没休息好,不过大男人的这点辛苦肯定不在话下。
“陆平谦呢?偷懒了?”
两个人妾室互看了一眼,讨好笑着说:“他以为师父今天一定起得晚,还睡着呢,我们这就去把他喊起来扎马步。”
“那倒不用。”
清辞打了个哈欠,“我们上街去吃点儿东西,等他起来跟他说下。”
陆平谦被关了那么久,被秀月带出来又是马不停蹄直奔陆家,连下个马车的机会都没有,这次上街,他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清辞知道他没拿那张银票,塞了锭银子在他手里,“你自己去买东西吃。”
萧承书有点儿尴尬,有一天他竟然沦落到要媳妇给钱的地步。
“我去行医挣钱吧。”
“你除了治个头疾,还会什么。”
清辞随口一说,路边买了两个大饼塞他一个,“委屈你了萧二公子。”
萧承书高高兴兴的接过。
被关起来那么久,每日就对着宅子里那些东西,吃的虽然不差翻来覆去也就那几样,偶尔跑进来只野猫都觉得眉清目秀的。
怎会嫌弃一个大饼?
他啃了一口,才觉得她的称呼有点儿别扭,还有,“我不是只会治头疾的。”
清辞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过今后不再行医?”
萧承书一愣,跟紧在她身边,“那时候我能带上足够的钱,可我现在两手空空的,我得照顾你还得……”
“我不需要人照顾。”
清辞已经在往陆家的方向走回去。
萧承书放轻了声音说:“可我想照顾你。”
“师父师父!”
陆平谦的声音在大街上穿透力极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但今天他喊得很着急,一听就出了什么大事。
陆平谦跑到清辞面前,气喘吁吁的,“陆丹惠被杨霆的人带走了!”
清辞心中咯噔一下,上回杨霆被打得半死不活,他爹虽说不追究了,杨霆眼下人好了却不肯罢休。
“带去哪儿知道吗?”
“不知道啊!八成是杨府!”
“走。”
“去哪儿?”
“去杨府要人啊!带路!”清辞不敢去想象杨霆会干什么,总之不会干出啥好事来,陆丹惠留在他那里越久越不安全。
陆平谦杵着不走,“我们要不要跟爹去说一声?”
“说个屁啊!”清辞控制不住情绪骂了一声,“陆天秦不会为了一个女儿跟杨太守对着干的!”
上回杨太守肯息事宁人,陆天秦已经感恩戴德,这回儿子掳了女儿,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撕破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