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站在菩萨庙里,望着山下一片树海。
柔和的风拂动衣衫,张悬壶忽然说道:“当年你想要劫秋北刑场,哪怕明知那是一条死路,因为你认为值得。”
赵三金不知道他忽然说这些话的意思,于是看着他没有开口。
“你走如今行走神虚一道,是真的于圣人境无缘吗?”张悬壶偏头看着他,道:“以你的天赋,未来有五成几率可以踏足这个境界。”
赵三金还是没有说话。
张悬壶像是早已经知道了答案,也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道:“因为你很清楚,踏足圣人境界的这条路很长,或许是百年,或许是千年,谁也说不清楚,而宁北就这么大,带着一腔奋勇就走进了朝歌城,你十七年前没有护住宁长安,所以十七年后就一定要护住宁北,在圣人境界遥遥无期的情况下,你选择了神虚这条能够在短时间内换取更为强大
力量的道路。”
没错,这就是赵三金行走神虚之路的原因。
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得原因,但现在却被张悬壶直接说了出来。
赵三金也在看着他,并不避讳这些话:“当年无能,那以后就不能再无能下去。”
张悬壶很认可这句话,也很赞同的点了点头,平静的语气有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和无力:“我也很无能。”
代表儒院压了七录斋二十年,张悬壶三个字代表了这个世上最顶尖的力量。
但他却救不下自己的一个师兄。
“我这些年一直在追寻着更高的境界,可境界纵然达到了又能如何呢?”他抬起手臂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有着点点浩然气在释放。
“空有力量却还护持不住身边的人,那这样的力量要来又有什么用处?”
赵三金看着他的动作,目光微微一变。
张悬壶在质疑自己的道,他释放了这些年来闭关修行所得到的力量,放弃了这些年来闭关修行所精进的修为。
原本已经触碰到门槛的圣人境在这一刻再度跌落回去,而且要比先前更为遥远。
“何必如此?”沉默了许久,赵三金叹了口气,说道。
张悬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视着自己这些年来闭关修行的成果在夜空中飘飞散去,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走错的路就要回到,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以后的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变得孱弱,恰恰相反,我会变得从未有过的强大,寇长秋的命,我会亲手取回来。”
黑色雾气融入到身体当中,张悬壶在感受着寇长秋的力量。
赵三金的心里忽然升起了一抹敬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地面再度生出冰花,张悬壶说道:“决堤淮河水,水淹武陵郡,这样的计划看起来了不起,手笔极大,可神隐所能够得到的东西又是什么?用挑衅神朝的代价来换取自身再度北清剿的危机,这不是一笔好买卖。”
赵三金眉头微皱:“你的意思是,寇长秋还有其他的计划?”
张悬壶摇了摇头,道:“我不确定,大面积的杀伐高调的用来宣布复出,这很符合寇长秋的性子,但对于神隐来说,不是一个特别好的谋划。”
不是特别好,却又不能说不好。
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神隐平静了近万年,如果要高调重新出现在天下势力的视野当中,那就该选择一个更为完美的计划。
万无一失,天衣无缝的计划。
“神隐藏匿在暗影当中,究竟要做什么我们猜不到。”赵三金说道。
张悬壶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们的确没办法猜到他们要做什么,但无论他们要做什么,都会浮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