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拿信的穆老三,借着窗透进来的蒙蒙亮,一字一句都未落下:“老头,孩儿今后陪您的时间就少了,但孩儿有时间就会回来看您。孩儿最不放心的就是您落了单,这么多年您未再娶,都是为了孩儿。孩儿知道,您是怕后娘对我不好。
这回孩儿走了,您该找个伴了,隔壁的罗阿姨真不错。孩儿虽未谈过情也未说过爱,但孩儿能看的出,罗阿姨对您的情意。
……
父独自安好,少饮酒,莫念儿!在此儿叩首!”
读完了信,穆老三眼睛已经泛红,自语道:“臭小子,长大了。”
空落落的房间内穆老三坐在桌前发呆,儿子的离开本就让他心中空落落的,此时再独坐在这空荡的房间内,心中一时之间不免黯然神伤。想饮几盅宽心,但想到儿子信中的嘱托,也便不再想了。
“想儿子了?”,忽的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房间内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穆老三一懵怔。他转过身,只见一身躯凛凛的中年男子已坐在床边。这男子不是旁人,竟是那城中的说书人。
穆老三长吁一口气,道:“墨先生,您下次能不能敲个门。总是这么忽来扎现,我这凡人之躯可消受不了啊。”
墨先生并未理睬,而是略带质问的语气道:“前些日我让你留住三子,你可好,竟把三子给劝走了。三子,不可修行,你这样只会害了他,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
穆老三摇了摇头:“我管的住他的人,管不住他的心。风儿怀有向天地之心,为何要被束缚。他生有翅膀便该让他翱翔天际,为何要将他困在笼中做那笼中雀?”
墨先生也摇了摇头:“这是他亲生父亲对我的嘱托,不让三子修行,安安稳稳做一世的凡人。”
听了墨先生的话,穆老三的眼中充满了坚定:“他也是我的儿子。”
话音不大却铿锵有力,墨先生沉默了,一时之间屋内空气都跟着变得安静。
这沉静的气氛让时间过得很慢,感觉像是过了很久,墨先生终是留下长长的一声叹息消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