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发现自己脸上的微红。
她当然是看不到自己脸红了的,但她知道自己的脸在微微发烫。
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好,大大的不好。
宁海棠深呼吸,然后劝说自己这些都是错觉,都是假象,都是虚妄。
别说,劝了一会儿,还真是屁用没有。
所以她转身就走,她不愿意让自己在这种别扭的环境里继续待下去。
“谢谢。”
林叶忽然在她身后说了这样两个字,声音很轻,但语气挚诚。
宁海棠的脚步猛的停住,她心慌了,这不是莫名其妙的心慌,恰恰是因为她知道为什么,所以她才心慌。
林叶突然说的这声谢谢,是因为林叶也听到了,她没说出口的那几个字。
你辛苦吗?
宁海棠深呼吸,然后转身,大大咧咧的笑了:“谢个嘚儿,你最好不要忘了,当初和我说好的一半一半,不要因为一句谢谢,就想着能昧掉我那份儿好处。”
她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啊,把林叶这声谢谢,假装理解成了是林叶对她在战场上的付出所做的感谢。
林叶点头:“好。”
宁海棠还有些来气了呢,这个混账家伙就一个字?
好?
她都开始伪装自己,他就一个好?
可是,为什么要气呢......
宁海棠觉得自己可真是病了,病的还不轻,所以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她转身就走:“仗差不多打完了,我也该回孤竹去了,离开自己的老窝时间久了,终究是有些不舒服。”
林叶:“嗯。”
宁海棠心里一紧,紧跟着那股她自己都理解不了的恼火就又冒了出来。
嗯?
刚才一个好,现在一个嗯?
这嗯,还不如刚才那个好字呢,她说她要走了,要回冬泊了,他就一个嗯?
她想着自己就该快点走,这情况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可怕的不是林叶,而是她自己,她开始试着想走进一个男人心里,这是多可怕的一件事。
走进了,可怕,走不进去,更可怕。
不管走进去了还是没有走进去,她应该都不会再是从前那个洒脱的自己。
这不是更可怕吗?
于是她加快了脚步,不但加快,步子也变得大了起来。
“但是。”
林叶依然看着城外,还是那个平平淡淡的样子。
他说:“但是,你大概暂时走不了,陛下的旨意应该快到了,我请旨让你留在冬泊。”
他转身看向北方:“还有仗打。”
宁海棠脚步一停,思考了好久该怎么回应这句话,这好多字的一句话。
思考了好久之后,她忽然继续迈步:“哦。”
就特么你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谁还不会了似的。
林叶回头看了已经往城下走的宁海棠,心想着女人真奇怪,但宁海棠为什么也这么奇怪,她可不是个女人啊......
宁海棠若此时听到了林叶的心中独白,大概会跳起来给他一脚,朝着嘴踹。
林叶哪里会在意那么多呢,他现在脑子里九成九的地方,都被接下来如何打占据了。他顺着这来风口的城墙一路走,绕了大半圈,从南城的城墙走到了北边的城墙。
这一路走过来,天都不知道他脑子里想了些什么。
几个月之前,他坐在那思考着如何才能骗一骗娄樊人的时候,天知道他在几个月后会骗来十万娄樊兵吗?
天知道他会把这精锐的十万南疆边军,变成了这冬泊大地黄土之下的一层尸骸?
他又一次开始沉思,又一次把目光瞄准了北方,只不过这一次,他瞄的更远。
在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