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知道。
安重璋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道:“弟弟,你够了。哪有挑拨翁婿关系的?!”
听了哥哥的训斥,安太玄只好闭嘴。
杨错道:“这也不怪太玄弟。但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此事还是到此为止吧。”
“嗯。”安重璋也想早点结束话题,“今日杨兄相救之恩,他日一定舍命相报。”
“我也是。”安太玄随声附和。
得到两员猛将的承诺,杨错原本牺牲阵营点数的心得到稍许安慰。微微一笑,抱了抱拳。
这边,安禄山在回家的路上。
安庆绪骑马撵上在前面的父亲,不解道:“父亲,今日为什么要放过这两个混蛋!”
安禄山瞥了一眼儿子,却没回答。而是回头看了眼策马徐行的女儿安思霖,她低头不语。
安庆绪瞬间明白了,向安思霖道:“妹妹,你这么维护他,难道是忘了自己是哪边的?”
“哥,你别一上来就给我乱扣帽子。”安思霖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更生气,“这里到底是天子脚下,岂容我们胡来。给他们一点教训就好。”
“我不信。”
“哼!不信拉倒,懒得和你说。”
安思霖骑马到父亲身后,不理会自己的二哥。
“妹妹……”安庆绪不肯罢休,扬鞭拍马到安思霖身侧,“杨错这小子分明是贪婪成性,又想杨家的庇护,又想要你。”
听到最后这句话,安思霖含羞带臊,叫道:“哥……”
“难道我说错了?”
安思霖急得面红耳赤,只好向父亲求救:“父亲,你看二哥他……胡说八道……”
安庆绪一脸懵逼:“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
他只是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
安思霖更急了,气得浑身发抖。
“好啦。”安禄山笑道,“这小子算是有良心,不然,也不会有今天我们和他们在客栈的碰面。”
想起安重璋和安太玄,安禄山心里没有半点杀心,反而有些惜才。
安禄山一早就知道杨错去杨国忠府上,因为不肯出卖范阳的情报而被杨国忠挟私报复。本来想顺势拉拢杨错看上的安重璋和安太玄兄弟,没想到听到那么一番话,气不过才现身。
原本打算给那两个人一点教训,见杨错跪地求情就作罢。毕竟人家刚为了安府得罪了杨国忠,这点面子不给,有点说不过去。
“父亲,杨错的眼光不错,那两人外表粗犷,内心精细。假以时日绝对是一员良将,可惜了。”安思霖冷静下来,说出安禄山的心声。
安禄山叹了口气道:“这有什么办法。安重璋的家族是世代居住在河西,擅长饲养名马,为时人所称颂。族内不少人和儒士结成了亲家,逐渐受到了儒士的影响。满脑子都是忠君报国,很难拉拢。”
安庆绪却一脸不屑,冷哼一声道:“父亲,太抬举他们了。两个匹夫而已,将来绝对是我们的手下败将。”
“你胡说什么!”安禄山变了脸色,训斥道:“用人的第一要义是要用人的肚量,像你这样小肚鸡肠,如何能够承接我的大业。”
父亲一开口,安庆绪立马怂了:“父亲教训的是,儿子受教。”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暗爽。
因为父亲最后一句话,揭穿了父亲内心的心思。
他会是东平郡王的继承人!
安思霖把二哥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心里却为他深深地担忧。
父亲恐怕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在父亲心里,安庆和才是他属意的继承人。到那时,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到了安府,安思霖别了父亲和二哥,回到自己的院子。
此时,安府的下人们正在给树上扎红丝带,这是祈福的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