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老熟人,但是君臣之别,已迫使他们必须端起来。
寿王强行压抑着内心动荡,躬身上前叉手道:“臣李瑁,拜见贵妃娘娘,愿贵妃娘娘福体安康。”
“平身吧。”杨贵妃亲口说完,从寿王身侧经过。
杨贵妃始终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寿王,而寿王始终弯着腰不敢正视杨贵妃。两人匆匆一面,匆匆分开。
寿王想哭,却不敢哭出声。用手捂着嘴,牙齿咬着一根手指,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哭出来。
曾经有那么一年,你青春年少,我豆蔻年华,相会于洛阳婚宴。又曾经那些年,你意气风华,我岁月静好,彼此约定三生三世。谁知好梦易醒,再相逢,你是寿王,而我是贵妃。
多少人只看到君王之爱,却看不到爱的霸道。多少人用“爱你”当作一切恶事的挡箭牌,使人看不见被爱的人心头被“爱”的刀割得滴血。
哦,忘了。你们从来看的不是故事中的人,只是自己心中渴望的人设。
杨错有幸看到发生的这一幕,心里唏嘘不已。
没有做挡箭牌的必要,玉真公主便离开了杨贵妃。
她追上了正要离开的杨错,两人一前一后,缓步而行。
“从麟德殿前比箭结束,就没见过你,最近在干什么呢?”玉真公主问道。
“回公主的话,晚辈这段时间在家潜心研究新的东西。”杨错答道。
玉真公主来了兴趣:“哦?什么新东西?”
“等研究清楚,再说吧。”
“哦,你也开始学会藏一半漏一半。”
“哪有。”
玉真公主笑了:“我只是逗你玩的。”
杨错跟着笑了起来。
次日,玄宗皇帝在麟德殿设宴为寿王接风洗尘。杨错因不负责这次的护卫工作,也在受邀之列。
这日早上,杨错在和政郡主伺候下,换了身圆领袍,腰带鱼符,出府前往大明宫。
又经过一番检查工作后,来到了麟德殿。
此时,来的大臣并不多。其中包括杨国忠,他是第一个到的。
杨国忠看到杨错到了,主动迎上来想和杨错搭讪。
杨错看到杨国忠过来,心里纵然很厌恶,但是不至于当场翻脸,只得上前数步迎杨国忠。
两人相互见礼,寒暄几句。
杨国忠道:“前些日子我和族弟有些误会,双方闹得不愉快,还请族弟千万不要见怪。改日,我必定亲自登门谢罪。”
杨错笑道:“族兄太客气。兄长是小弟的长辈,就算有错,也不能算兄长的错。如今说这样的话,分明是责备小弟没有到兄长府上拜望。”
杨国忠连连摆手道:“我绝不是这个意思,族弟多心了。”
“哦?”杨错冷笑一声,“不知道是我多心,还是族兄疑心生暗鬼。”
杨国忠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冷哼两声,转身拂袖而去。
杨错把杨国忠看得明明白白,这种人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彻头彻尾的流氓地痞。这样的人说的话,绝对不能相信。
再过一会儿,李亨携李俶和李倓赴宴来到。
杨错主动迎上去,几人互相寒暄几句。
杨国忠看到这一幕,气得将手中的筷子都折断了。在心里恶狠狠的道:“杨错你给我等着,将来我一定要你好看。”
宴会的主角,皇帝和寿王先后到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歌舞起,百官互相敬酒。
杨错敬陪末座,瞥见杨国忠很殷勤的向寿王敬酒,对李亨虽然同样热情,但脸色区别很大。
真笑和假笑的区别,杨错一眼都能看得出来。
歌舞毕。
左相陈|希烈突然起身,面向皇帝道:“陛下功德巍巍,虽尧舜禹汤,都不及也。更有寿王不辞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