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但可惜……口才虽好,却不明是非,不辨形势!”
“不知这位高姓大名,又为何说我不明是非,不辨形势?”岑参眉头轻蹙,和声询问道。
“在下安宰,虽是山野之人,但某些事理却看得比足下更明了一些!”安思霖出列向杨错微施一礼后,回答岑参。
安宰是她在陇右军中的化名,在外人面前,安思霖都是女扮男装,目的也是为了能够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反贼之女待在中军大帐,又是杨错的贴身之人,消息一旦传了出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足下说,郭将军是朝廷忠臣。那么请问,是谁住在思环宫?是谁把太上皇常住的佛寺里的金佛据为己有。又是谁屡次对抗天兵,拒不派使者向朝廷缴纳赋税。还有是谁与吐蕃勾结,企图自立。永王之事,又作何解释!”
“再者……”不待岑参出声反驳,安思霖继续雄辩说道,“郭英乂倒行逆施,如今已成日薄西山之势,覆亡不远。剑南有识之士尽皆弃暗投明,另择高枝。足下文章一时之选,却为何甘愿为逆贼所惑,而为他在此张目!”
在安思霖依据充足的雄辩之下,岑参一时无语,默然起来。
“呵呵……适才安宰之言有些激烈,还请先生原谅。”杨错笑了笑,向安思霖摆摆手,圆场说道,“但我以为安宰所言字字珠玑,先生世之高士,不会不明此理。再者,眼下郭将军最应担心,当是张节度吧。”
“临行前我主曾经交代,愿将茂州、翼州、松州奉于驸马,再以金万两、粮草万石相赠,只求与驸马暂缓刀兵一年。”岑参沉吟了片刻,和声说道,“吐蕃一直视驸马为眼中之钉,必欲除驸马而后快。吐蕃纵横高原,势力日盛,一旦觅得时机必然西顾,我以为驸马也需借机休养生息,积蓄力量防范吐蕃。何不借此良机,暂与我主言和?”
“先生此言,倒也在理……”杨错思索许久后,点了点头说道,“但我仍是无法应允!”
“这又是为何?”岑参面色先喜后惊,疑惑说道。
“一则,朝廷有旨,必须讨伐逆贼!二则,吐蕃近日因为天竺之事,对我军攻伐还没有开始呢。”
“这个不妨,驸马尽可出兵,只消做佯攻即可!驸马以信立本,但有允诺,我主即可放心。”岑参急声回道,“除此之外,驸马还有何顾忌?”
杨错眼中精光微闪,笑而不语。
“先生莫要以为我家大帅故意推委!”安思霖接口向岑参解释道,“朝廷旨意谁敢违抗,且麾下将士多有战死剑南者,与贵军结怨颇深。我家大帅若是贸然应允停战之事,岂非会伤了麾下将士之心,也会引起朝廷的不满。”
“先生真是有意促成两家休战之事,恐怕还需前往兰州,与齐王商谈方可。”杨错和声说道。
岑参虽知杨错有推委之意,却也无法再继续游说。
待岑参无奈退下,中军帅帐里的杨错等人举目对视,一齐纵声长笑起来。
接下来两日,岑参多次求见杨错,仍为缔结休战协议之事。
杨错不厌其烦,每次皆盛情接见,但于协议之事,却始终不松口。
至第四日,岑参无奈地拒绝杨错的挽留,起程前往兰州。
告急的文书从四面八方传回成都,让郭英乂几乎愁白了头发:
严震率领大军攻入剑阁,守将鉴于敌势过大。未与敌正面交锋,主动退避,另寻战机。
五月二十日,严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攻克剑门县。
随即,严震一面统军南下攻击剑州,另一面派遣偏师在当地豪族的引领下夺占剑州北方诸县。
合江方面,吕崇领军与张献甫大军死战连连,伤亡极为惨重。
山南军校尉文吉甚至两次攻上了合江城头,所幸被郭嘉珍拼尽全力击退。